武昌城城東,坐落著一座規模宏大的府邸,這裡就是楚王府了。
此刻,楚王府的後花園中,正有一名頭戴斗笠,面蓄短鬚,一副釣叟魚翁打扮的中年男子,手持魚竿,垂釣於自家花園湖畔,其身後掛有珠簾紗帳的八角亭中,尚有一名年輕貌美,雍容華貴的女子,綣腿側坐在桌案以嫻熟的手法,汲水煮茶,茗香飄散四溢。
卻在這時,湖面之上,魚竿輕擺,魚線拉的筆直,中年斗笠男子嘴角微微一翹,輕說道:“上鉤了!”
隨即將魚竿拉起,一尾一尺半大小的錦鯉咬著魚鉤,被拽出湖面,撲騰激擺著魚尾!
男子將魚竿收回,從魚嘴裡取下銀鉤,又捧著錦鯉,將其放生回到了湖水之中!
“魚兒已到手,王爺為何要將其放生,豈不空勞碌一場?”銀鈴般的聲音,自亭中響起。
只見那位戴斗笠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遊曳遠去的錦鯉,回身看向女子說道:“垂釣之趣,不在收穫是否豐足,而在與釣之妙境!”
男子一邊摘下斗笠,一邊向亭中走來,移步至美人身側,緊靠著著女子背後曲腿坐了下來,輕嗅著佳人滿身的幽蘭之氣,一時間心猿意馬,手掌向女子的香肩處落去。
“王爺當心有人看到!”女子察覺到男人的異樣,臉色羞紅說道。
似乎是被被璧人的嬌聲軟語,激起了熱意,手臂微微發力,擁人入懷。
輕哼聲在亭中響起。
只是不過片刻,女子的面色之上便浮起了迷離之意,雙眼似水橫波。
山水鳥語作畫,紫煙春茗添香。
湖波盪漾,亭中氣氛旖旎。
男子擺出餓虎撲食之狀,只是正要準備下一步動作之時,身體卻突然弓背如蝦微微顫抖著......
卻是沒了後續的動作。
女子眼底流過一絲譏諷和輕笑,似乎還帶著譏諷厭惡,只是卻未曾讓男子察覺!
堂堂楚王,居然有心無力!
男子面色之上閃過一絲灰敗與氣急,雙目之中更是猙獰,抬手向一旁的馬刺摸去......
不知過了多久,楊煌的猙獰的神色終於漸漸褪去,又恢復了之前雍容寧和的神色,將手中微微帶血的馬刺扔到一邊,輕撫著滿身傷痕的女子柔聲說道:“南姬,辛苦你了!”
女子強忍著痛意,整好衣衫,面色清冷的說道:“王爺,該談正事了!”
楊煌看了女子一眼,眉間微微一蹙,卻又舒展開來,向女子問道:“人帶回來了?”
被稱作南姬的女子點了點頭,卻又不解的問道:“奴婢卻不明白,王爺為何對一位官宦女子如此上心?難道只因為她父親是皇帝的心腹?”
楊煌輕輕一笑,搖了搖頭,又點頭道:“正因為齊本忠是嘉德的心腹,才會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本王自然會上心。”
被喚作南姬的女子依舊一副疑惑不解之色,出言道:“可他已經死了,他會把秘密留給自己的女兒嗎?這樣豈不是為她平添禍患?”
楊佑聞言,卻是心中微微得意!
他們父子兩代人佈下的棋子,豈能教別人輕易看的通透!
不過這些事情,憋在他心中已經多年,眼看著大事將起,也沒有再隱瞞下去的必要,當下便與女子說道:“此中牽扯到幾樁舊事,你知道嘉德的皇位是怎麼來的嗎?”
楊煌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繼續道:“宣隆有十三個活下來的兒子,當年自從太子被廢,幽居深宮而死後,其他幾個皇子中,要論能力和威望,怎麼看都輪不到他嘉德!
三皇子義忠親王,文治武功,在眾皇子中都是出類拔萃的,又獲得了大部分勳貴的支援,是最有機會繼承大位的人選。五皇子肅忠親王,同樣不差,只不過這位肅忠親王性子耿直,又好武事,比起義忠來終究是差了一些!而嘉德當年不過是二人身後的一個跟班罷了!可最終,義忠、肅忠兩人都死了,皇位卻落在了嘉德頭上,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