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瑛看了她一眼,卻是猜到了她為何如此!
湖廣時兩人相識之地,是她的故鄉,也是她心中的一道疤!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賈瑛輕聲安慰道。
齊思賢搖了搖頭,斂去面容上的悲悽之意,平靜地說道:“如今那些貪官也已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也不再有什麼怨恨了!只是父母遇難之後,是鐵大哥幫我草草安葬了一番,如今風波已過,身為子女,自然是要讓父母落葉歸根的,今後江湖飄零,我也不知是否還再有機會回去祭拜,只想你再幫我一次!”
賈瑛皺了皺眉頭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理解!只是,雖然湘才公遇刺的風波過去了,可湖廣依舊不是善地,我此行前去,也是吉凶難料,怕是顧不及你!這樣吧,到了湖廣,我讓喜兒陪你走一趟,只是你不能在湖廣過多耽擱,將事情料理妥當之後,便儘快返回京城!再者,京裡的這一攤子事情還全要靠你打理呢!”
齊思賢輕點玉頜,嘴角含笑,怔怔的看著賈瑛說道:“我能有一個安身之所,全賴你的照顧!我也知道,自己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只望你不要嫌我累贅便好!京中的事情,你儘可放心,我會幫你守住這裡的!只是......”
見齊思賢話到半截,賈瑛問道:“只是什麼?”
齊思賢忽然一改往常時近時遠的清冷態度,像是倩女叮囑良人一般,溫聲細語說道:“此去迢迢路遠,只願君無災無劫,盡破塵埃!”
賈瑛霎時心中一蕩,莫名有種攬佳人入懷的衝動,只是齊思賢卻不給他機會,說完這句話,便轉身回了廂房,關上了屋門!
賈瑛攬了一個寂寞!
原地尷尬一笑,出門而去!
及至賈瑛離開,後堂廂房的屋門方才又緩緩開啟,女子痴痴的盯著賈瑛離去的背影,自顧輕聲呢喃道:“你已有了黛玉妹妹,又何苦因我讓她傷心呢!”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你放心,我會幫你守好這條退路的!”
賈瑛將雲記開到京城,自然不只是為了賺些銀子花,雲記不過是個掩護罷了,這其中自然還有其他的安排!
比如說這裡的夥計大部分都是從南疆招攬來的,再比若說,城外的作坊之內的工匠,好些都是流放的罪官之後。
在比如說,每月底,雲記都會有一筆銀錢開支,卻沒有具體的去向。
這些都是經齊思賢一手操辦的,以她的聰明性子,豈會猜不出賈瑛此舉別有深意嗎?
只是賈瑛未與她說,她也不會多問一句,她只是一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歸巢的幸運女子罷了!
在這裡,她很安心!
出了雲記,賈瑛則帶著喜兒向城外半坡長亭而去。
前兩日,賈瑛在哪裡送走了柳雲龍與張子臣,今日依舊是去送行!
兵部的調令已經下來了,楊佑終於如願以償能離了京城這處豢蜷著他的牢籠!
等到賈瑛感到長亭之時,京城的大小紈絝都已經趕到了,一個個錦衣貂裘,佩環粉脂。
京城裡,第一大紈絝要離京參軍去了,這些平日裡常把義氣二字掛在嘴邊的小紈絝們,自然是要來相送一程的!
送別禮也很奇葩!
有人送烈馬寶刀的,有人偷了家裡的鎧甲前來相送的。
還有的紈絝命小廝抬了桌椅,備了一席豐盛的酒菜,從衚衕裡請來了舞妓樂班,想要在臨別前再做一番暢飲!荒坡之上,長亭之中,一群輕披羅衫的妙齡女子翩翩起舞,旁邊還伴著絲竹之樂,可能想象得到這是怎樣的一幅場景畫面!
居然還有紈絝送女人的,怕楊佑去了軍中無人暖腳!
賈瑛看了無語,只能心底裡讚歎一聲:“不愧是紈絝!”
“我以為你這傢伙掉在女人窩裡,不來了呢!”見賈瑛姍姍來遲,楊佑這傢伙心裡很是不快!
“你怎麼還沒走?”賈瑛同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輕嗤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