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人影站在茶室木窗前,看著女子離開的背影。
唐老問,“阿崢,你說這場景,跟四年前是不是很像?”
身後人沉默,唐老似乎習慣了,也不用他回答。
“時光最能改變一個人,如今宋月涼身上,已經再看不到當年的青澀了。”
思憶不自覺回到四年前,初見宋月涼那天。
她被帶到他面前的時候,渾身溼透,發著高燒的臉紅得不正常,唇色卻極為蒼白,已是強弩之末。
即便如此,她說話依舊條理清晰,那雙眼,暗得驚人。
“我想跟您做個交易。您幫我進入宋氏董事會,三年內,我必讓您成為宋氏最大持股人,讓宋氏集團改名易姓。”
他那時候是覺得有些可笑的,一個黃毛丫頭,大言不慚。
“這個交易似乎不太公平。利全給了我,那你想要的,是什麼?”
“我要宋家所有人不得善終!”
“你也姓宋。”
“我的宋,是宋月涼的宋。”
在商言商,百利無一害,這個交易試試也無妨。
只是在送宋月涼進宋氏集團之前,他先用泰豐地產,考驗了她的能力。
而她只用四年,就交出了一張極為漂亮的成績單。
從回憶中抽離,木窗外女子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唐老淡淡哼笑一聲,當真是老了,開始喜歡追憶從前。
“宋淳生來了好幾次電話要跟您約談。您真的要繼續?”沉默寡言的男人突然開口。
唐老回頭,道,“舉手之勞,興許能換來天大回報,為什麼不繼續?就算宋月涼失敗了,我也沒有什麼損失,不是嗎?”
成功,他拿到宋氏。
失敗,宋月涼肝腦塗地。
總歸火燒不到他身上。
而他更願意相信,宋月涼會再次給他帶來意外之喜。
拿起掛在窗臺的手杖,唐老緩步離開茶室,“阿崢,我老了,說不定哪天眼睛一閉,就再也醒不過來。總要走得安心才是。”
……
桃溪村。
午後的籬笆小院祥和寧靜。
院角茂密成蔭的枇杷樹,豬圈裡小豬酣睡的哼哼,以及堂屋裡的喁喁低語,都透著鄉村獨有的生活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