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與木婉清出了星宿海之後,繼續西行。忽忽焉又是七日過去,這一日清晨,兩人縱馬行了百餘里,終於來到縹緲峰腳下。
這縹緲峰座落於天山南麓,終年雲封霧鎖,遠遠望去,若有若無,因此才得了這麼一個名字。
二人沒有刻意隱匿形跡,剛剛來到上峰的路口,便有兩個黃衫女子上前質問身份與來意。
孟凡深知天山童姥的脾氣,所以從沒打算依仗武力強闖,當下回道:“勞煩通報一聲,就說無崖子的弟子前來拜訪童姥,嗯,這個無崖子是你們童姥的師弟。”
這靈鷲宮九天九部的女子雖然只是天山童姥的婢女,但對外人一向霸道的緊,為了省卻麻煩,孟凡只好先一步講明無崖子與童姥的關係。
果然,這兩位黃衫女子一聽孟凡二人是童姥的師侄,態度立刻轉變,雖然沒有完全相信,但也沒有直接驅趕二人。兩女略作商量後,其中一人飛快上山通報去了。
約摸一炷香的功夫,峰上下來七個女子,領頭一人是一個老婦,已有五六十歲年紀,其餘的或長或少。那老婦下來後什麼也沒說,直接邀請孟凡二人上山。
這縹緲峰雖然海拔不高,但也有十天險,每處天險均有九天九部的弟子把守,孟凡一行人陸續穿過斷魂崖、失足巖、百丈澗,最終來到接天橋前。
雖說是橋,但只有一根鎖鏈,即便身懷輕功,但若沒有一定的膽量,想過去也不容易。
過了接天橋,山背之後是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大道,約有二里來長,石道盡處,一座巨大的石堡巍然聳立,堡門左右各有一頭石雕猛鷲,高達三丈有餘,尖喙巨爪,神駿非凡。
眾人進了堡門,又穿過兩座庭院,最後由老婦領著進入了一座巨石砌成的大廳。只見廳內兩邊各站著兩隊女子,正前方擺著一張雲床,其上盤膝坐著一個歲模樣的女童。
這女童雖然身材矮但雙目如電,坐在那裡,自有一股威嚴。如此形貌除了天山童姥,還能是何人。
領路老婦自進入大廳後便主動站到了一旁,孟凡帶著木婉清走到大廳正中站立,正準備拱手行禮,不料,童姥已先一步問道:“你二人既然自稱是無崖子的弟子,可有什麼證據?”
她身形雖然似女童,但聲音蒼老無比,這種反差存於一身,教人見了既感彆扭,又覺詭異。
心念轉動間,孟凡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道:“這裡有無崖子前輩寫給你的書信,你一看便知!”說著,輕輕一擲,那書信緩緩向著天山童姥飛了過去。
他來時自稱是無崖子的弟子,此刻卻又不叫無崖子為師父,若是旁人,肯定會起疑,但童姥的心神已經完全貫注在了那封信上,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待書信飛到身前,她飛快抄入手中,迫不及待地拆開觀看起來。
很快,童姥臉上就露出一抹激動、欣喜之意,直把廳內諸女看得目瞪口呆,她們何時見過這樣的童姥。
其實,這書信裡的內容孟凡早就看過,除了點明他與木婉清的身份,以及拜託童姥教導武功一事外,便只有幾句簡短的問候與祝福。
但即便如此,童姥也看得滿心歡喜,或許在她心裡,無崖子能託付她教導自己的弟子,便是心裡還記著她,足以藉慰她數十年的苦戀之情。
不過,這抹歡喜很快就被悲傷取代,沉默少頃,她霍然抬頭,雙眼死死盯著孟凡二人,厲聲質問道:“說,他怎麼會性命垂危,以他的修為,再活個數十年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怎麼會這麼早就選擇傳功?”
童姥有此變化,也在孟凡意料之中,當下,他將前因後果一一道來,最後又說起自己來時已經滅了丁春秋,為無崖子報了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