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外那人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刀白鳳卻下意識地望向自己的丈夫,段正淳被她這麼一瞧,頓時老臉一紅,當下準備出聲呵斥。
不料,還未開口,只見鍾靈俏臉一變,驚喜道:“是爹爹!”說著,整個人已經朝著廳外奔去。
眾人見狀,紛紛起身,緊隨其後。段正明原本臉色微怒,但聽到鍾靈的稱呼後,目光下意識掃過段譽,心道也許是鍾靈的父親誤會了什麼。
眾人剛剛來到廳外,便見牆上陸續跳下六人,為首之人長著一張馬臉,容貌極其醜陋,而站在他右側的婦人卻樣貌清秀,眉宇間依稀與鍾靈有些相似。
二人正是人稱馬王神的鐘萬仇,以及俏夜叉甘寶寶,在他夫婦二人身後,還有四人站成一排,正是四大惡人。
“爹,娘,你們怎麼來了?”鍾靈蹦蹦跳跳地來到甘寶寶身邊,一把摟住母親的胳膊,欣喜問道。
“咦,沒想到鍾谷主還有這麼漂亮的女兒。”雲中鶴突然笑眯眯地說道。自鍾靈出來後,他的一雙眼睛便死死盯著鍾靈,眼神中不時閃過一抹淫邪之光。
甘寶寶深知雲中鶴為人,當即厲聲警告:“雲老四,收起你的心思,敢動我女兒,老孃與你沒完!”
鍾靈在小麵館見過雲中鶴一面,初時並未認出,此刻仔細一瞧,頓時嚇了一跳,驚聲道:“娘,這壞蛋是四大惡人裡的雲中鶴,你怎麼跟這個淫賊在一起?”
甘寶寶神色微怔,不知如何回答,倒是雲中鶴,目光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著這對母女,嘴裡連連發出淫笑之聲。
“雲老四!”鍾萬仇見狀,頓時大怒,一張馬臉拉的更長。
旁邊,段延慶眉頭一皺,腹中震動,“老四,不得無禮,正事要緊!”
雲中鶴聞言,立時收回目光,恭敬點頭,不敢再多瞧一眼。
見此一幕,鍾萬仇滿意地點點頭,旋即扭頭望向段正淳,譏諷道:“姓段的,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狗賊,生個兒子倒將你學得十足。”
段正淳眼中怒色一閃,冷冷回道:“閣下怕是誤會了,令愛只是受小兒段譽邀請,來大理城做客罷了。”
言罷,他便不再正眼瞧鍾萬仇,所有注意力已經轉到甘寶寶身上,眼中充滿了溫柔與歡喜。雖然十餘年未見,但他仍然一眼就認出了對方。若不是場合不對,他早已經出聲問候了。
甘寶寶被段正淳這麼一瞧,頓時俏臉羞紅,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二人當年相處時的點點滴滴,一時間,竟有些痴了。
鍾萬仇見狀,以為二人在眉目傳情,心中又怒又酸,當下大環刀一指,怒喝道:“姓段的,拿命來!”說著,便朝段正淳迎面砍去。
段正淳此刻手中毫無寸鐵,面對這勢大力沉的一刀,也不禁有些色變。當此之際,只見斜刺裡突然刺出一根鐵桿,點在刀面上,將大環刀盪開。
出手的正是四大護衛中的褚萬里,只聽他哈哈笑道:“不勞王爺動手,且看小人收拾這狂妄之徒。”
褚萬里手中的鐵桿修長堅韌,閒時用來釣魚,打鬥時亦可當作兵器,此刻,只見他雙手一探,那鐵桿猶如鐵矛一般戳向鍾萬仇的頸脖。
“雕蟲小技!”鍾萬仇冷笑一聲,手中大環刀猛地一橫,輕易便擋住鐵桿去路。破開此招後,他趁勢而發,大環刀連綿斬出,刀刀直指褚萬里要害。
他是來找段正淳麻煩的,若是連個下人都打不過,那還有什麼臉面站在此處。
褚萬里武功雖然尚可,但比之鐘萬仇還是要差上一點。面對鍾萬仇疾風驟雨般的進攻,他咬著牙,雙手緊握鐵桿,抵擋刀鋒,也幸虧這鐵桿質量不錯,一時半會兒間還斷不了。
一旁,鍾靈見父親刀刀都是殺招,頓時心中大急,連忙出聲解釋,懇求父親罷手。然而,她哪裡知道鍾萬仇此行的目的便是找段正淳報仇,又豈會聽她的解釋。
二人打鬥之際,王府裡的侍衛已經將整個大廳團團圍住,只等皇帝一聲令下,便要上前擒拿刺客。
這時,段正明雖然瞧出了一絲端倪,但穩妥起見,他還是沒有下達命令,況且,他也深知這幾人的武功,又豈會讓這些侍衛上前送死。
褚、鍾二人鬥了七八十招後,褚萬里漸漸有些不支,幾次險些被鍾萬仇砍中胳膊,段正淳等人瞧的大急,奈何礙於江湖規矩,不好出手相助。
又過了幾招,鍾萬仇突然一個力劈華山,褚萬里閃躲不及,倉促間舉起鐵桿。不料“啪”的一聲響,鐵桿應聲而斷。
眼看著褚萬里就要被大環刀劈成兩半,段正淳等人神色大急,便要出手,距離最近的朱丹臣當先上前一步,右臂一舉,手中判官筆格開大環刀。
眾人見狀,驀地鬆了口氣。然而,他們卻沒有看到,朱丹臣上前的剎那,站在不遠處的段延慶也隨之出手,只見他柺杖一戳,一道精純指力激射而出,直取朱丹臣胸口譚中穴。
與此同時,一道沉悶聲從其腹部傳出:“大理段氏只會倚多取勝嗎?”
眾人注意力皆放在褚萬里身上,段延慶出其不意,加之指力又迅捷如電,眾人發現時,已經來不及出手阻止。
眼看著朱丹臣就要命喪於此,突然,半空中傳出一聲刺耳的哨響,只見一團堅韌指力後發先至,於朱丹臣胸口前擊中段延慶的指力。
這股指力出自孟凡之手,正是彈指神通。
兩股指力相撞,發出“噗”的一聲輕響,當下雙雙泯滅,只餘一圈勁氣朝著四周傳盪開去。
段延慶見狀,面色不變,而後目光一轉,冷冷凝視著孟凡,“這是我們與大理段氏之間的恩怨,閣下當真要插一手?”
這是段延慶第二次見到孟凡,第一次在西夏時,他因為來晚了一步,並未看到孟凡雙掌截住萬千箭矢的一幕,事後雖然聽了葉二孃等人的述說,但怎麼也不相信年紀不大的孟凡有這等功力,心道多半喬峰也出了手,畢竟,喬峰的厲害他可是親身體會過的。
是以,段延慶倒不像葉二孃三人,談“孟”色變,不過,他也沒有狂妄到無視孟凡的地步,來之前他便打定主意,能不與孟凡動手,就儘量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