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事態緊急,當天中午,孟凡等人便下了光明頂,往東行去。
一行人還未走出沙漠,便發現了大量的打鬥痕跡。楊逍等人循跡搜尋,找到了數十具六派弟子的屍體,眾人擔心前路危險,一路上越發謹慎。
待到第五日,眾人在一處沙谷之中找到了身受重傷的殷梨亭。張無忌檢查之後,才知道殷梨亭的四肢關節已經被少林金剛指折斷。
想起同樣傷勢的俞岱巖,以及為此自刎而死的父母,張無忌對少林的怨恨越發強烈起來。
孟凡見張無忌兩眼赤紅,胸口劇烈起伏,當下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彆著急,這骨傷雖然嚴重,但不是還有黑玉斷續膏可以治好嗎,以你現在的武功,去金剛門搶一份膏藥也不是什麼難事。”
張無忌聞言,雙眼頓時一亮,當下決定,一旦將殷梨亭安全送回武當山,立刻就去西域金剛門討要黑玉斷續膏。
……
一行人緊趕慢趕,三日後,終於進入了玉門關。
關內不比關外鬆散,蒙元朝廷搜查甚嚴,孟凡等人賣了駱駝,改乘馬匹,同時換上商販的衣服,化作商隊一邊趕路,一邊打探六大派的蹤跡。
這一日,驕陽似火,未到正午,孟凡一行人已經熱得腦袋發暈,行了少許,眾人見前方有一排楊柳,心中大喜,連忙催趕坐騎,奔到樹蔭下歇息。
然而,?到得近處,只見柳樹下已有九個人坐著。其中八名大漢均作獵戶打扮,腰挎佩刀,揹負弓箭,還帶著五六頭獵鷹,墨羽利爪,模樣極是神駿。另一人卻是個年輕公子,身穿寶藍綢衫,輕搖摺扇,掩不住一副雍容華貴之氣。
孟凡念頭一轉,便猜到那年輕公子就是女扮男裝的趙敏,當下情不自禁地多打量了幾眼。只見對方容貌極美,膚色白皙,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炯炯有神。
周顛瞧見孟凡異樣,忽地眼珠子一轉,低聲笑道:“教主是看上這姑娘了麼?說來,這小姑娘確實長得極美,倒也配得上教主呢!”
他聲音極低,趙敏等人或許聽不見,但卻瞞不過楊逍等人,當下,只見他們相互對視一眼,紛紛露出一抹笑意。
孟凡見狀,也不生氣,人人皆有愛美之心,那趙敏生得極美,若說他一點想法也沒有,那是睜眼說瞎話,不過,他仍舊瞪了周顛一眼。
然而,就在這時,一隊元兵忽地乘馬賓士而來,人數約摸在五六十。此外另有一百多名婦女,被元兵捆綁著拖拽前行。
這隊元兵極為兇殘,時不時欺辱鞭打那些可憐的婦女。明教眾人見此一幕,無不目眥欲裂,只待孟凡一聲令下,便要衝上去殺兵救人。
然而,不等孟凡開口,趙敏已經先行吩咐手下,教元兵將人放了。只是,那元兵頭頭根本不識得趙敏身份,對方見趙敏相貌俊美,反而生了邪心。
當下,只見趙敏俏臉一寒,冷聲道:“別留一個活口!”
她話音方落,只聽颼的一聲響,一支羽箭射出,洞穿了那元兵頭頭的胸膛。緊接著,八名獵戶大漢彎弓搭箭,騎馬衝出,一箭一個,頃刻間便將一隊元兵屠殺了乾淨。
楊逍等人瞧見這一幕,心中大為震驚,這八人箭無虛發,百步穿楊,不僅發箭手法快捷絕倫,勁力也十分強大,已可媲美江湖中的一流好手。
正當他們猶豫著是否上前結交的時候,卻見趙敏已經招呼八名大漢遠遠離去了。
此後數日,眾人時不時談起箭滅元兵的趙敏等人,同時暗暗猜測著他們的身份。
這日黃昏,孟凡等人過了永登,加緊催馬,欲趕到江城子投宿。正行之間,忽見兩騎並肩馳來,奔到十餘丈外便跳下馬背,牽馬候在道旁,神態極顯恭敬。
這二人獵戶打扮,正是箭滅元兵的八雄中人物。當下,孟凡等人不約而同地勒馬止步,暗自提防。
?這時,只見那兩人走到孟凡跟前,躬身行禮。一人朗聲說道:“敝上仰慕明教孟教主仁俠高義,群豪英雄了得,命小人邀請各位赴敝莊歇馬,以表欽敬之忱。”
楊逍等人聞言,面色一愣,隨即,警惕之心更重。孟凡對此早有預料,當即笑道:“既是主人家相邀,那孟某等人便打擾了!”
二人見孟凡答應下來,頓時大喜,當下上馬先行,在前領路。眾人行了數里,來到一座莊園前。
這莊子便是綠柳山莊了,此刻,趙敏已經站在門口等候,見到孟凡一行人,她立即上前行禮,熱情地邀請眾人入莊。
這莊子佔地頗廣,眾人穿廊過院,行了數百丈,終於來到了一座花園中。園中山石古拙,溪池清澈,花卉不多,卻極為雅緻。
池中水閣內,早已安排了兩座酒席。孟凡等人入座後,只見趙敏端起酒杯,一口飲盡,道:“這是紹興女貞陳酒,已有一十八年功力,各位請嚐嚐酒味如何?”
楊逍等人雖然對趙敏極為敬佩,但本能之下,依舊不忘檢查酒水。孟凡深知趙敏的心機,知道她不會使用這種簡單的下毒手段,故而也不檢查,端起酒杯便喝了起來。
話說,即便有毒藥,以孟凡此時的功力,也不見得有什麼作用。
酒過數巡,趙敏酒到杯乾,極是豪邁,每一道菜上來,她總是搶先夾一筷子吃了。不一會兒,便見她臉泛紅霞,微帶酒暈,容光更增麗色。
說起來,趙敏之美與東方尚有三分相似,兩人都是嬌豔之中帶著三分英氣,正合孟凡的審美觀點,是以,他也情不自禁地多打量了幾眼。
趙敏被孟凡這番毫不掩飾地看著,臉頰更紅,只見她輕咳一聲,微笑道:“小妹不勝酒力,再飲恐有失儀。我先進去換一件衣服,片刻即回,諸位請各自便,不必客氣。”
孟凡見狀,當即笑道:“不必,趙姑娘這一走,我這屬下週顛恐怕就要忍不住翻看你身後那柄倚天劍了。”
此前,孟凡飲酒之餘,也不忘觀察四周。倚天劍雖然在他手中,但趙敏依舊做了一柄檀木劍放在一旁的供桌上。此外,池中種的也是醉仙靈芙。
趙敏對周顛等人的性格瞭如指掌,她深知,以周顛的好奇心,即便知道是假劍,也肯定會拔出來瞧瞧。彼時,便會正中她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