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搖頭苦笑道：“官家，老夫也肯定想讓梁中書死戰，剛剛戰死的關勝也是老夫一手提拔的。文武百官之中，比我希望大宋強盛的人應該不多，哪怕我也有私心，可是也是建立在大宋強盛的基礎之上才能實現的。”
趙構點頭。
正是因為如此，他登基之後也沒有罷免蔡京的相位，反而更加倚重他。
而且關勝也確實是蔡京的人，如果沒有蔡京的知遇之恩，他在軍中是不可能出頭的。
關勝能夠拒絕丐幫的招攬，也未嘗沒有這方面的原因。
“可是梁中書雖然是我的女婿，但是生死關頭他會作何選擇，老夫是沒有一絲把握的。他確實是害怕老夫，不過當命都沒有的時候，他還會害怕老夫嗎？”
蔡京的話，讓趙構無言以對。
高大全的眼睛卻眯了起來。
來之前，他對梁中書做過調查。
貪官一個，昏官一個，死不足惜。
他做官十幾年，政績沒見幾個，但是家資已有百萬。
對這樣的貪官，高大全沒有一絲憐憫。
“既然蔡相沒有掌控梁中書的把握，那就讓官家來吧。”高大全忽然開口。
“小高，你什麼意思？”趙構不解。
“官家身邊應該有很多高手吧？”高大全並沒有等趙構給出答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官家不妨派遣一個死士前去大名府督戰，明確告知梁中書，戰死，朝廷時候會追封他一個美名，並封賞他的家族。敢逃，當場斬殺。”
“不可。”蔡京下意識道。
“為什麼不可？”高大全冷聲回道：“蔡相是在為自己的女婿心疼，還是在為自己的女兒心疼？”
聽到高大全說出“女兒”二字，蔡京臉色一抽，想到了張貞娘。
他以為高大全是在為張貞娘出頭，所以沒有再爭辯。
但是事實上，高大全此刻根本就沒想張貞娘，他想的只是怎麼讓金人在大名府付出最大的代價。
高大全從沒有想過大名府能夠擋住金人，但是讓他們付出足夠多的代價，並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大名府可比蒲東大太多了，而且大名府內的守軍以及各種軍事裝備也僅次於京城。
對高大全的提議，趙構若有所思。
他本來以為高大全和蔡京私下有什麼親密關係，畢竟一直以來兩人都交往十分緊密。
所以他今天請來了高大全，就是為了增加他在蔡京面前的話語權。
但是從現在的情況看，兩人根本不是一路人。
高大全更多的是站在朝廷角度想，絲毫不在乎蔡京會不會利益受損。
這讓他對於高大全更加看重。
又看了一眼蔡京，趙構選擇了告辭。
高大全和趙構一起離開了蔡府。
兩人分道揚鑣之際，趙構叫住了高大全，認真道：“小高，多謝你的支援。”
“國難當頭，盡一份心而已，官家無需多言。”高大全謙遜道。
“盡心，這兩個字說起來容易，要做起來卻很難。要是所有人都能夠像你這樣盡心，局面何至於此？”
說道此處，趙構語氣中不自覺露出幾絲恨意。
那是針對七大派的。
江南百姓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七大派的籌謀，但是趙構和高大全這種層次的人自然早就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