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扶安,徐韶青平安離開了,回去的安天擎站在大堂上,被唐冉平指著鼻子一通臭罵。
安天擎垂手站直,目視前方,絲毫沒有因唐冉平的辱罵而動容,連他都打不過葉藏詩,唐冉平又還能再派誰去。
罵完,唐冉平累倒在椅上,旁邊伺候的下人立刻奉上降火清茶。
其實對於宇扶安,徐韶青的逃脫,正如前邊所說的,唐冉平根本不懼,只要通榜一出,接下來他們都是見之必殺的存在了,哪還能再去面聖?就算真跑得去皇城,只要自己現在給朝中獻去一筆“賦收”,大宦官高林甫自然是會保全自己平安,徐韶青,宇扶安二人才是真騎虎難下。
“罷了,這幾日你且留在府中,以免刺客再次來襲。”唐冉平抿著茶,不停地喘粗氣。
“是。”安天擎不悅地應答一聲,非是自己的老父親常以命相逼,自己又怎會真到唐冉平帳下做事呢?
……
之後十日時間,沉落的不再是不時的小雪花,久違的一場甘露天臨,爾後再降了一場大雪給這場大旱劃了句點,鞍州城裡一直沒有停歇過,府衙的人不時會搜查,嚴防戒備,百姓則是齊齊叫好,至於葉藏詩早於當夜直往北疆去了。
北疆早是一片茫茫雪白,人足踏上得陷入雪中一尺,將士們的鐵甲著在身上凍徹入骨發僵。一群人背圍靠一起,不停地呵氣搓手取暖,有的新人雙手雙腳甚至是發腫發漲。
“開飯了!”灶火房的夫頭敲著鑼響,喊道。
將士們聞聲,喜出望外,滿懷期待地圍了上去。
食物散出來的白煙熱氣,在這雪原荒地裡,是那麼地美妙。
等揭開桶蓋和小推車蓋布時,又是一陣陣噓聲怨叫,吃的東西還是那爛菜葉煮湯加那兩口一個的黑饅頭。
灶房也是無奈,能保證提供上這些,已經是難得了,連伙伕頭都是瘦了好幾圈。
“大傢伙再忍幾天吧,將軍已經向朝廷催過了。”伙伕頭畫著餅。
大家儘管再多怨言,也還是拿起饅頭啃起來,不時撈點菜葉湯,總不能真就一直餓著。
殷木棉在帥帳裡狂筆疾書,繼續上書催糧餉,旁邊的小碗米粥冒著騰騰熱氣。
行文至半頓擱筆一陣心煩,殷木棉起身端起粥拿上那隻白饅頭走出了帳外。
外面雪紛飛,守帳的一個士兵不住地發抖,殷木棉看向他,他臉上稚氣未褪,十五六歲的年紀,骨瘦如柴,與那身盔甲分外合不來。
殷木棉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把手中的米粥遞了過去。
少年哆嗦地後退,弱聲道:“大將軍,這可使不得。”
“喝了,身子能暖和些。”殷木棉堅持道。
“大將軍這真使不得。”少年還是不敢接。
“這是命令。”殷木棉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少年這才接了過去,殷木棉站在旁邊看著他喝了第一口才啃著剩下的那大饅頭走開,去往埋葬溫靖寧的山丘上,所有埋屍的將士都葬在那裡。
……
殷木棉到時,眼前的一幕讓他傻眼了,一個墨袍少年在清掃著溫靖寧碑前雪。
“何人?”殷木棉不住叫問。
葉藏詩側身打量了一會殷木棉。
“來祭奠一個人,祭完便離開,叨擾到將軍,還請見諒。”葉藏詩取下兜帽,歉聲。
殷木棉按劍上前:“你與溫世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