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方才在大理寺牢獄裡,拷打刺客時不小心濺上去的幾滴鮮血,現在已經凝固成了一團暗漬。
頗為遺憾的將手收回來,他起身進了浴室。
很快洗漱完畢,傅寒關再出來時身上只著了一件單薄的寢衣。
柔軟順滑的布料包裹住他高大結實的身軀,寬肩窄腰一覽無餘。
他將眼神落在對面低垂著腦袋,眼睛盯著地面的流螢身上,壓低了聲音詢問:“有事?”
流螢怕吵醒熟睡的夫人,同樣小聲道:“將軍可曾用了晚膳?是否要奴婢為您傳膳?”
方才在外間她就想問的,只是將軍壓根不給她開口的機會,顯然是急著進去見剛回府的夫人。
傅寒關道:“不用,你退下吧。”
有他在身邊,小妻子有任何需要他都可以代勞,自然也無需丫鬟守夜。
流螢應了一聲,隨後悄聲退下。
傅寒關親自熄滅了內室的紅燭,只留下一盞起夜用,然後躺上床。
熟睡的人兒像是感應到什麼一般,下意識地往他這邊貼過來。
後背抵上堅硬熾熱的胸膛,宋雲昭漸漸從睡夢中醒轉過來,她睜開朦朧睡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俊顏。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受傷了嗎?”她綿軟的嗓音裡夾雜著濃濃的睏意,充滿了對他的擔心。
將粘在她頰側的一綹碎發掛到耳後,傅寒關輕聲回道:“有事耽擱了會,刺客已經抓住了,我也沒有受傷。”
至於在牢獄裡血腥殘酷的審訊他隻字未提,不欲說出來驚嚇到她。
聽見“刺客”二字,宋雲昭頓時清醒過來,然後將白日裡在孃家發生的事一字不落地說給身側男人聽。
瑞王一.黨刺殺太子,又想要栽贓宋家,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這當中又牽扯到了燕王,所以她才會特意趕回來告知。
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她知道身邊的男人始終是站隊燕王一派的。
男人聞言臉上神情沒有絲毫詫異,像是早就料到一般,黢黑深邃的眸子裡快速閃過一道暗芒,“刺客皆已伏法,相信要不了多久便會吐露實情,他們已形同秋後螞蚱,蹦噠不了幾日了。”
不過,蕭明璋他們苦心籌劃這麼多年,想來不會輕易認命,他得與燕王通個信,防止他們狗急跳牆。
宋雲昭頓時安心不少,她著急回來一方面是想要告知此事,更多的是擔心他的安危。
既然刺客已經抓住,她也不會時時刻刻擔心他遇到危險了。
心頭大石落地,宋雲昭很快再次睡了過去。
等她睡熟後,傅寒關起身隨手披了一件外袍悄聲走出內室。
藉著明亮的月光,他一路來到勁草堂內的小書房,點燃書案上的油燈,他捏筆蘸墨寫了一封書信,密封好後喚出隱藏的暗衛。
“送至燕王手中。”
暗衛領命而去,身形很快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