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月也不傻,他知道師父用意何在,所以自己也制定了個計劃,讓他的同脈師弟莫問天先幫忙照顧正在生產的林珂,自己則去出席繼任大典。
他的如意算盤打的也不錯,預備著大典一開,宗主一當,扭頭就取林珂為妻,宣佈她為宗主夫人。
到時候別人再怎麼反對,也拿他這個一門宗主沒有任何辦法。
可惜,理想雖然是美好的,現實卻總是出人意料的找機會扇你耳光。
雲若月沒料到林珂這位堂堂的巫靈族聖女會在生產的時候遭遇難產血崩,生下一名女嬰就撒手人寰了。
他更沒料到自己連亡妻的面都沒見到,莫問天就來告訴他林珂的屍體被盜了。
再往後就是雲若月坐上了宗主之位,青黎和其他幾個師兄弟分別成了其餘四峰的長老,這日子一晃就過了百來年。
夏日的傍晚,天空總是格外通透,夕陽的餘暉橫亙在天與地之間,為這澄澈的天空增添了一抹妖嬈的紅色。
青黎長老隔著人頭蛛身怪匯聚而成的怪物之海,遙遙地看了站在最上面的莫問天一眼。
師父從前總說他們這個師弟心思重,容易引發業障,讓他們這些做師兄的要時時注意,多加引導。
大傢伙那時都把這個忠告當笑話,認為幾人中性子最老實穩妥的莫師弟這輩子也不可能做什麼出格的事。
如今看來,你師父永遠是你師父。
誰又能想到這小子在日月山蟄伏百年之久,甚至不惜以萬人性命為代價召喚《陰蝕陣法》喚出十萬死靈,也要替林珂報仇!
他們竟然誰也沒看出來,這小子已經對林珂情根深種到了這般地步。
上頭的莫問天顯然已經徹底失去理智了,他捏著雲若月的頭一把把人拍在了地上,言語間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
“不屬於你的東西,你非要搶!搶了你又不珍惜!這個宗主的位子你是這樣,對於林珂你更是這樣!”
他越說越激動,看雲若月雙腿蹬動的頻率,他似乎都要把人掐死了,“為了這個宗主的破位子,你連正在生產的妻子都能拋棄到一旁,難道這個位子就這麼重要嗎?”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平復心緒,過了好一會他才放緩了語氣,
“你不是在乎這個宗主之位嗎?這些年為了日月山你不是嘔心瀝血,不惜付出一切嗎?我辛苦謀劃百年之久,就是要在你最得意的時候,當著你的面親手毀了這整個日月山!”
“我有三千‘狼蛛蠱’和愈漸增多的殭屍弟子,還有整整十萬死靈!無論你和你的弟子們如何掙扎,日月山我今日敗定了,也毀定了!”
莫問天捏著雲若月的腦殼一直不曾放手,邊說還邊發狠,整個眼睛都變得猩紅一片。
他一翻手從袖袋裡召出剛才的金色缽盂扔到半空,嘴中梵音響起,缽盂開始在空中旋轉起來。
繼而放出陣陣詭異的黑氣,沒一會功夫之前被他關在缽盂裡的死靈竟像天上下豆子一般,“禿嚕禿嚕”地全部被放了出來。
莫問天透過《陰蝕陣法》召喚出的是十萬死靈,可是這裡只有少數一部分,其他大多數還在各峰之間四竄。
饒是這樣,它們也已經黑壓壓的一片,幾乎是遮天蔽日般向眾人襲來。
隨著死靈被放出,蛛身怪們也恢復了動作,開始對所有日月山的弟子發動最後圍剿。
無論是主峰、煉丹峰還是煉器峰的弟子,它們幾乎是無差別的發動攻擊。
而天上的死靈們更是開始瘋狂的向人堆裡襲擊,所到之處莫說人的精氣,就是花草樹木也全都跟著枯萎凋謝,失去了生氣。
閻寧跟在顧景行身後,由他拉著躲避蛛身怪加死靈的雙重襲擊,心裡不住地在想,
莫問天這是鐵了心要毀掉整個日月山了,為了這個目的,他甚至不惜連自己煉器峰的弟子也都一併殺害。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畢竟當日在千刃峰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召喚出骷髏洞,企圖吞下自己的親傳弟子江楓。
要不是被她和顧景行歪打正著救了,江楓這會怕是已經在那洞裡住單間了。
江楓是他從小撿來山上,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長大的孩子他都能下的入手,就更遑論其他弟子了。
蛛身怪不斷從煉丹峰方向湧來,越聚越多,還一併帶著已經變成喪屍的弟子們,令在場的眾人愈來愈難以招架。
閻寧見此情形一咬牙,乾脆喚出大刀流灼,掙脫了和顧景行綁在一起的手腕,帶起熊熊火光就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