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王耕校長面前,“校長,我跟你走!”臨出門,向這六個參與打他的同學,狠狠地掃了一眼,“等著瞧,我看你們今晚睡不睡覺?”
李欠打一揮拳頭,向前欠了欠身子說:“小樣,頭上的包還痛不?要不要姐再給你補一腳?”
童象一出門,身後便傳來一片“耶”聲,這是七個老同學在擊掌慶賀,他們第一次聯手教育了一個新生,並且取得了“勝利”!
回校長辦公室的路上,王耕校長便開始思索如何處理這起事件!
要老師這姓氏,比較少,他畢業於津門師大,報考到南方山城市教育系統,沒有想到分配到工讀學校,萬念俱灰的時候,王耕校長上任。所以他在值班的老師中是比較負責任的一個,既能夠管理又能夠上課。今天晚上在關鍵的時候處理問題不冷靜,導致了這件事從好事變成了壞事,是要嚴肅批評的。
六七個孩子參與群毆,表面上看有敢於向壞人壞事作鬥爭的積極性。但更多的是愛打架的老毛病控制不住,趁火打劫,宣洩情緒。需要從正面引導。
而童象肯定是這起事件的肇事者,也是受害者……
“校長,給你的。”
“啥?”王耕校長從沉思中醒來。
“包子,我給你拿的包子。”童象說著,雙手遞過來四個包子。
“你吃吧,我氣都氣飽了。”王耕校長鬍作嗔怒。但是,這童象能想到校長,也許是目前這個學校能幫他、值得他信任的只有自己這個當校長的了。
“校長,不怪我。都是那個叫大米的斜巴眼告的密。”他說是的米奇向朱師傅告的狀。
“我們先不討論誰告得密,首先你吃包子不吃皮,浪費糧食對不對?你用包子皮砸同學,挑釁同學對不對?你動手打朱師傅,忘記尊老愛幼對不對?剛才雙手那麼髒,不講衛生對不對?”王耕校長差點還說了一句“你被打倒在地還罵人對不對”,但是這句話一說,童象必然爭執,不利於矛盾化解。
“不對,都不對!但是……”
“別但是,你既然都知道不對,為什麼還要去做?特別是朱師傅,如果是你外婆,你會這樣動手打她嗎?”
“我才不會打我外婆呢,因為我做了再大的錯事,她從來不說我。”
王耕校長意識到,剛才這個比喻很不嚴謹,童象顯然是個被寵溺壞了的孩子。
來到辦公室,王耕校長找出藥箱,給童象頭上做了消毒,幷包紮起來,然後談話,一看這孩子心不在焉,屁股坐不住。便說:“你的頭受傷了,今天晚上回去,好好休息,你也要好好想一想,自己錯在哪?為什麼會這樣衝動?為什麼大家都會一起動手與你作對?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應該怎樣處理?我們明天再談。”
童象回宿舍休息去了,剩餘七個孩子在電視室看一部南斯拉夫的電影:“第八個是銅像”,趁這個機會,王耕校長把要老師喊到辦公室,狠狠地批評了他。
“一個老師,無論孩子犯了什麼錯,都不可以動手,除非他是在犯罪,正在實施傷害危及他人的生命和……”
“王校,你說得對,他正在實施傷害,危及朱師傅的生命,你是沒有看到,這小子差心眼,根本沒有老幼長輩之分。”
“太混!要老師,這種歪理不用你說。我知道你的課上得好,管理做得也不錯,但今天的事你處理得太沖動,有瑕疵。你想想,如果我們不說理由,只說學生報到第一天,老師就帶其他同學打學生,你走到哪都說不通,明天他家長來,你要首先承認錯誤,聽到了嗎?”
“明白了校長!”要老師搖著頭走了,王耕校長知道要老師不服,但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作為一個成年人,他必須要承受這種委屈。
這時候,電視室裡突然傳來一個整齊的聲音“童象,童象,童象!”
糟糕,難道又要出事?!這是一種集體挑釁啊。
王耕校長連忙向電視室走去,而童象正衝出房間,雙手攥著拳,在那裡破口大罵:“哪個傻球在喊你爺爺,是不是想單挑?”
電視室裡,鬨堂大笑。
一個女孩子尖聲說道:“第八個是銅像,繃著腦袋,是個英雄,這電視太有意思啦!”
人家看電視,你對號入座。想認個綽號是不是?好,就叫“銅像!”
七個孩子一齊又叫起來:“銅像,銅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