幷州,廣原府。
廣原府城之外,旌旗飄揚,長戈如林。
五萬西軍精銳,十萬征夫,總共十五萬大軍站在城牆之下,天地之間一片肅殺之氣。
“報將軍,大軍召集完畢!”
徐繼祖,原本的廣原郡郡尉,“戰死”於西戎人的入侵,如今已是石猷身旁的得力副將!
石猷看著城下的將士,眼中閃過一絲狂熱,他猛地抬起手向前一揮,大聲喝道,“大軍開拔!”
咚咚——!咚咚——!
戰鼓聲響徹了整個城頭,伴隨著石猷一聲令下,大軍如同滾滾巨浪,緩緩地向著東方湧去。
城頭上,隨著大軍緩緩開拔,石猷轉身頭向身後的兒子,意氣風發的說道,“吾兒,為父此去,必將改朝換代,家中的一應事務就交於你照料了!”
“父親放心,孩兒在這裡祝您旗開得勝!”石青衣笑著回應道,不過低垂的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神色。
石猷帶著一眾將領走下城頭,騎著馬進入了軍陣之中,城牆上,石青衣一身青衫在風中颯颯飄動,黑白兩顆棋子在指尖翻滾不定,望著東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公子是在擔憂石公的安危?”就在石青衣發呆的時候,江子弦提著一壺小酒,優哉遊哉的走了過來。
“父親的安危自然是不必擔心的……”石青衣嘆了口氣,轉過身說道,“我只是有些感慨,父親滿懷雄心壯志,可是到頭來卻註定要折戟沉沙,不知他最後能不能受得了這個結果。”
“看來你的師父告訴了你不少東西。”江子弦雙眼一眯,抿了一口酒說道。
石青衣沉默不語,只是認真的翻動著指尖的棋子,一雙清澈的眼睛中古井無波。
江子弦見狀,不由嘆了一口氣,說道,“或許石公還有機會呢?那件事終究太過逆天,能不能成相信誰也沒有必然的把握。”
“不會的!”石青衣抬頭看了江子弦一眼,淡淡的說道,“老師想要做的事情,從來沒有失敗過。”
“哦?石公子如此肯定?”江子弦嘴角一翹,露出驚訝的神色。
“呵呵,我和老師下了十年的棋,從來沒有贏過!”石青衣笑著回道。
……這是什麼邏輯?江子弦總覺得自己有些聽不懂這個少年的話,特別是對方笑的時候,總顯得自己有些傻。
交州,南陽郡。
此時的交州三郡皆落入流民之手,因為流民的禍亂,導致百姓流離失所,田地荒廢,數十萬流民坐吃山空,此時已經出現了糧荒的跡象。
馬順站在城頭,看著眼前聚在一起的三十多萬流民,這些流民衣衫襤褸,滿身汙濁,可是他們卻毫不在意,一個個在地上或坐或躺,好似一群沒有了約束的野獸。
數月以來,沒有了律法和道德的約束,這些流民已經習慣了四處擄掠,如今再讓他們變回百姓安安穩穩的種地已經不可能了,人性的劣根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