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正衡抬起右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傻丫頭,哭什麼呢?」
三年多中,雲蕭兒一直未能與她相見,偶爾還能在夢境中,得師父的傳功,但每次師父都是冷冷的,如今終於得見,她自然心情激動,抹乾淨眼淚,吸吸鼻子,捏著她的裙角,一直低頭不語。
夾在兩人之間,連汝凝輕笑:「師父剛到蒼雲,還沒歇著呢,蕭兒師妹,你還不鬆開師父?」
「哦!」雲蕭兒鬆了捏著師父裙角的手,傻笑一聲:「三年多未見師父,有點激動了。」
連汝凝嗤了嗤,說:「我曾經還二十六年沒見到師父,也沒像你這樣啊?」
說著說著,兩個人又鬧騰起來。
雲蕭兒不理她,拉著師父往裡走:「師父快坐下,我給您泡壺茶喝。」
看著徒弟殷勤的模樣,商正衡淺笑一下,露著甜美笑容,反過來抓住她的手,說:「為師要交代你幾件事,你我師徒換個地方說。」
聽此,雲蕭兒乖巧的嗯了一聲,留下連汝凝徒增煩惱。
「明明我也是徒弟,師父這麼做太偏心了。」
她的話,大多是打趣,但又有幾分是埋怨,也不為人所知。
晏賀秋忽然出聲,對她說:「閣下稍安勿躁,或許商道君確是因蒼雲論道,而有所囑託吧?」
另一邊,師徒二人一直來到一處亭子,商正衡順勢坐在席上,一副滿含笑意的表情:「你最近有藏一些酒,對吧?拿出來一些吧!」
雲蕭兒愣了一下,旋即高興的笑了起來:「師父竟是惦念著我這點存貨。」說著,她從洞玄戒中取出幾壇酒遞給他,同時又說:「這酒雖不錯,但師父莫要貪杯。」
商正衡笑眯眯的接過,瞪了她一眼,轉而笑起:「你這丫頭,還教訓起為師來?」
師徒倆說說笑笑,氣氛融洽。
雲蕭兒一直沉默著,靜靜聆聽著,偶爾才插上幾句,但都是關心的話。
這般,足足過了半晌,雲蕭兒才問道:「師父,您怎麼會突然過來?」
「還不是因為你?蒼雲論道,百年一次盛會。」商正衡晃了晃手中的酒,淡淡的說:「為師來這,自然要瞧瞧你,能否奪得冠首。」
「哦,不知師父有何賜教?」雲蕭兒眨巴眨巴雙眸,「今日抽籤大會,我拿到第一名呢。」她的語調很平緩,神情更是平靜,但也難掩其驕傲的心緒。
不過,商正衡敏銳的捕捉到,不禁瞥了她一眼,微嗔道:「為師還不知道你嗎?你如此早的,暴露自己的實力,可是大忌,也怪我沒早點提醒你。」
雲蕭兒怔了一下,垂眸,遮蓋住眼底的失落,片刻後,她勾起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沒事呀,我實力擺在這裡,即便他們使詐,但凡我自己留個心眼,他們也贏不了我。」
「你這丫頭。」商正衡搖了搖頭,嬌豔臉龐上浮現一絲寬慰,「既然你想爭取,就放開手腳去爭取,為師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雲蕭兒心中一暖,點頭說:「我知道的,謝謝師父。」
不久,元洛溪跑過來,淺笑道:「師父,師妹,小若已做好飯菜,讓我來尋你們。」
商正衡點頭,與雲蕭兒起身,轉而跟在元洛溪身後,走向內堂。
宴席中,胡小若將飯菜一件件擺在各自桌案之上,待雲蕭兒到時,已然有人入座好。
她在堂中數了數宴桌,竟然多出兩副來,不禁微微一愣。
「那多出的兩副,是誰要來?」
「當然是我了,怎麼?雲師侄不歡迎?」
身後,傳來一聲渾濁的男性嗓音,她回頭一瞧,卻是琦蘊領著侯正顯與楚寂白而來,那剛剛說話的,便是侯正顯了。
只見他跨入內堂,環顧一遍,徑直走向商正衡。
眾人見他來此,紛紛拱手拜禮。
侯正顯大手一揮,示意旁人不必見禮,轉頭望向雲蕭兒,並指著身後的楚寂白,暢言道:「寂白如今,雖是重明宗首徒,但也算我半個徒弟,我知曉你與他有些誤會,此次我擅自叫他來,你不會介意吧?」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玩笑的意思,彷彿在告訴雲蕭兒,讓她看在他這位長輩的面子上,暫時拋下意見。
雲蕭兒皺了皺眉頭,心裡略有幾分不爽,但面上依舊掛著淺笑:「師伯客氣了,蕭兒並無異議。
見她這般識大體,侯正顯也不由得對她生出幾分讚賞。
「既然如此,便請吧。」他笑呵呵的說。
楚寂白垂手走進來,朝著雲蕭兒頷首一笑,便跟隨著侯正顯一同走到商正衡身旁。
「寂白,來,坐這裡。」侯正顯招呼楚寂白坐到自己身邊,又側身對雲蕭兒說:「蕭兒,你也別站著了,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