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日子裡,兩個多月來,雲蕭兒不再搭理他,躲在仙府之內,日日酗酒沉醉,偶爾會從窗戶上探出腦袋來,遙望夜空,眼眸裡,滿是失望與痛苦。
時不時,晏賀秋會陪著她,撫琴彈幾曲為她解悶,也曾為楚寂白在她面前說幾句好話,但在她說到,不想再聽到類似的話後,他便不再多言。
即使是喬欣然出關,她都不曾有關一絲欣喜,仍舊是渾渾噩噩的。
喬欣然起先還不知是發生何事,但出去之後,再回來時也是憤憤不平,站在雲蕭兒面前恨恨地說:「蕭兒你放心,我替你出氣了,把師兄罵了一頓,他屁都不敢放。」
聞言,雲蕭兒望著她,噗嗤一聲,露出一抹笑容,搖頭說:「不必因我之事,而壞了你們的師門情分。」
「我看他最近也是飄的很,罵罵他,也是讓他知道自己是誰。」喬欣然憤然道。
被她這麼一說,雲蕭兒笑的更歡,連酒都快撒出來,轉頭看向晏賀秋,淡漠道:「你覺得呢?他是不是太飄了?」
這個話,他不敢回答,輕輕抿著嘴唇,淡淡的笑著。
期間,雲州商賈跑到府上,雲蕭兒只覺他們過來,是應與雲州生意有關,但一到府上,開口就是「準姑爺」,閉口「準姑爺」,讓她更是氣得不輕,直接將人轟出去。
當日楚寂白所言,令整個蒼雲城人盡皆知,他們口中的「準姑爺」可不就是楚寂白嘛。
在雲州商賈一走,雲蕭兒口乾舌燥,連連給自己扇風,努力平復心境,與喬欣然、晏賀秋迴歸正題,說道:「還數日,論道便要開始,各大宗門的人應該到期了吧?你們有何訊息?」
看著她似乎振作起來,晏賀秋正襟,說:「此次蒼雲論道,主要還宗門弟子佔半數之上,由於是十三年前入門大選的新晉弟子之爭,人數並不算多,比如我們重明宗四人,清波道門二人,塵海宗六人,靈泉,劍月山門三人。其他宗門加一起十一人,共三十二人。」
一邊聽著,喬欣然一邊掰著手指頭,連忙打斷:「不對啊,這才三十一人啊,還有一個誰啊?」
晏賀秋抬眸朝著雲蕭兒望了一眼,輕輕咳嗽一聲。
這時,她才明白,雲蕭兒嚴格來說,不屬於任何宗門,也就沒算在內。
但她自己本就不太在意,轉而問:「那此次論道,有幾個實力不俗,值得注意的?」
晏賀秋略一沉吟,豎著兩根手指,說:「兩個,一個是清波道門的羅不期,另一個是青冥宗的方凡。」
雲蕭兒微微頷首,心中暗忖,這羅不期,他是見過的,十三年前清波道門凌城分院,他是與自己一同進的宗門,印象中,那個人整日沉默不語,也和他沒說過幾句話。
而另一個,青冥宗方凡,她卻從未聽過此人。
「方凡此人,不是沒聽過,十三年前,曾親眼見過他。」他這一句,令雲蕭兒與喬欣然都震驚不已。
看她們這個反應,晏賀秋輕抿口茶,說:「十三年前,我們四個一同進入重明宗凌城分院時,與我們一道從側門進的,還有印象嗎?」
雲蕭兒低頭思索。
不久,喬欣然忽然驚嚇一聲,說:「我想起來了,當初與我們四個一起被志顯師兄帶著去見闕越師伯,還有個少年,當初晏師兄還說,他心性不穩,桀驁難馴,被師伯冷落,自己就跑了。」
聽她這麼說,雲蕭兒才恍然有點印象,緩了口氣,說:「此人修為如何?」
「比寂白早幾個月築基,但比你晚了點。在青冥宗極受重視,儼然當做一代後起之秀培養,也是此次論道奪冠熱門。」
雲蕭兒眉間微皺,不禁陷入沉思,她自己天賦已是極好,更是打破了千年來,年紀最小築基的記錄,但忽然出現此人,卻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不過早知道也好,也可早做準備,不然到時候容易輕敵。
她正想著,忽然門房來報,外面來了一群女子,聲稱是她的師姐。
雲蕭兒一愣,與喬欣然、晏賀秋對了對眼神,立馬起身,跑去前院迎接,他們倆也隨即動身跟過去。
一到前院,遠眺大門之外,她就幾個熟悉的身影,不禁有些怔忪,旋即眼圈又紅了。
這些人,都是曾與她相伴多年的師姐,她們或溫柔,或嬌俏,或嫵媚,每個都有自己的美麗,多年不曾相見,她早就想念已久。
「師姐!」
「蕭兒!」琦蘊、溫靈素、葉憐、連汝凝、元洛溪、陳若雨等人回過頭,看到她的剎那,臉上都露出高興的表情。
「諸位師姐。」雲蕭兒眼眶一紅,激動的衝上前,撲倒眾人懷裡,哽咽道,「你們終於來了!」
「好啦,別哭了。」琦蘊用袖子幫她擦了擦眼睛,又摸摸她的腦袋,笑眯眯的說,「怎麼像個孩子似的。」
說著,她又將身後一名女子,喚她「靜雨」,並牽到人前,招呼她向雲蕭兒喊一聲「十八師叔。」
「十八師叔。」那女子與雲蕭兒年紀小几歲,被叫師叔,還怪不適宜。
這時,雲蕭兒看著她的眉眼,似有些熟悉,這才想起,當初在淮渡鎮,自己曾救下一個十幾歲少女,後被師姐帶走,收為弟子,看來就是眼前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