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不會真是在雲州?雲蕭兒心裡想著。
她甦醒過來,不僅讓她回到了雲州,還見到了爹孃,以及雲家親族等等,一切彷彿變得如夢如幻,令她無法相信眼睛看到的這一切。
雲蕭兒心中暗想:這難道真的是在雲州?我已經離開雲州已經近十年,我怎麼會回到雲州呢?
在雲州,她是唯一的大小姐,受盡寵溺,得親族追捧,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可是……她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蕭兒,你怎麼魂不守舍的,落了個水,讓你變傻了?」雲冉盯著她瞧,語氣輕浮地說。
這番話說出口,身旁的雲楓誠嘖了一聲,抬手就在雲冉的腦後,給了一下,令雲冉連連喊疼。
「你這個做堂哥的,怎麼說話的?」雲楓誠沒好氣的來一句,掉頭衝雲楓智說,「大哥別介意,這小子一向口無遮攔,回頭我好好教訓他一番。」
雲蕭兒的父親,雲州之主雲楓智,並未不悅,而是盯著女兒瞧,說:「蕭兒自幼長在雲家莊,從未出去過。這次雲冉帶著她離莊,意外落水,實屬不該。今後莊內上下都得多多看管著,不可馬虎。」
「是,是。家主教訓的是。」雲楓智身邊的管家言大榮,低聲回應道。
雲蕭兒冷眼旁觀,竟有些疑惑不解,心中想著:我怎的從未走出過莊子?
她十一歲離開雲州,十四歲與楚寂白相識,並結伴逃離燕國御京,於楚國右凌郡拜入千機閣天字樓門下。
因誤闖殺尺門,獲得祖先雲嶽的秘法傳授,而後,十七歲兩度進入弦星山,收服萬餘年前掀動末法之戰的惡龍,二十一歲進階煉氣十層,進入秘境試煉,二十二歲煉氣圓滿。
曾經所經歷過的一幕幕,在她的腦海中,一一閃過,但此刻她又覺得眼前事物,太過真實。
兩種生涯,一種自小外出尋仙,一種自幼長於深閨,究竟哪個是夢,哪個是真實?
低下頭,她望著自己右手食指處,卻空無一物,那讓她熟悉的,陪伴她十年的戒指,到底什麼時候不翼而飛?
難道那些過往,真的就是一場夢?
此時,雲蕭兒的心裡若有所失,身體也輕微的顫抖起來,心緒煩亂,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蕭兒,你……」雲冉順勢,將雲蕭兒搖搖欲墜的身軀扶起,擔憂的問。
「沒什麼。」雲蕭兒搖頭,「或許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一下便可。」
說完,她擺脫了雲冉的臂膀,朝著門外緩緩走去,垂下眼瞼,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裙襬,雙手緊緊握起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手掌肉裡,絲毫不在意著疼痛感,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心尖氾濫。
回到閨閣,看著眼前一切,一如她當年出走前的擺設,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暖流。
爹孃還是很疼愛她的。
若她所處的當下是真的,在爹孃的膝下相伴,也不失為一件美好之事。
但一想到夢中發生的事,自己曾那般堅定的想要尋求仙路,一路走過來,經歷過坎坷,也收穫過許多,而眼下,她真的需要繼續追尋著仙途?
她坐回到床榻上,不再胡思亂想,試著運起體內的靈力,在一陣周天運轉之後,這才發現,如今她的修為只有煉氣六層境界。
坐在床榻的她,恍若所思,半晌之後,她跑出閨閣,正巧與端著湯藥的雲冉碰面。
「堂哥,我問你,為何我只有煉氣六層的修為?」雲蕭兒急切的問。
雲冉稍微一愣,轉而撲地笑出聲來:「嬌蠻小公主今日突然轉性了?居然關注起自己的修為?你若能早點醒悟,何至於此?」
「我可是認真的!」雲蕭兒急道。
「我也是認真的啊!」雲冉輕笑一聲,「這些年大伯和大嬸對你也是束手無策,許是過度寵溺你了,致使你整日胡攪蠻纏、成日裡驕縱跋扈。大伯、大嬸都有些後悔,當年沒將你送出去修煉。」
「爹孃,曾經想將我送出去?」
聽到這裡,她渾身一震,略有所思。
「可不嘛?大伯在你十三歲時,就已準備安排人,組織商團,護送你去天鴻楚國的清波道門,拜天穹真人為師。興許,大伯和大嬸終究不捨得你,此事也就作罷。」雲冉說著。
雲蕭兒臉色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