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蕭兒瞧著那位三師姐的背影,一時發愣,卻不明白她話中意思。
待葉憐身影消失,嫿茜湊上來,在她耳邊說:“三師姐的意思,你入宮之後,若有何阻礙,大可報你的天字樓身份。”
“啊?”雲蕭兒詫異的咧開嘴,一臉假笑,“這樣不好吧?藉著師父的名頭,為自己謀利,聽著怎麼都像惡人啊?”
聽她的話,岑盈掩嘴一笑,瞥一眼嫿茜,轉而又對她說:“你還是太年輕,等你入宮你自會知曉。若你遇見那種趾高氣昂,又對你幾番挑釁之人,該出手就出手,可別手軟。”
說完,兩位師姐偷笑著離開此地。
除夕當日,雲蕭兒修煉一番後,便已出門。路中也不見兩位師姐於櫻樹下對弈。
匆匆穿過庭院外傳送陣,轉眼間,她已來到京城內玄字樓駐地。
不一會,一名身著黑袍龍紋服的中年男人,一臉憨態的樣子,來到她的跟前:“屬下為玄字一四號,王成一,拜見天字閣下,飛宣道君已為您準備一身宮服,請移步偏院廂房。”
雲蕭兒發覺面前這人,修為至少為金丹,心頭一緊,當即向他回禮。
去到廂房,她重新換上一套宮服。
因雲蕭兒還未成年,雙平髻上,戴著兩支銀花髮飾,將長髮紮成兩條小辮垂落於兩肩前,一身輕質紫白相間的宮製衣裙,腰繫白色束帶,繡有淡紫色百蝶穿花,襯出其清麗而又端莊之感。
穿戴完畢,她走出廂房時,不遠處飛宣道君與一男子在交談,繞行到男子身前,才認出此人正是清波道門的天穹真人。
“這一身挺適合你。”飛宣撲騰著眼睛,瞧了她半許,轉而指向天穹,“他以東河郡世族田氏名義去赴宴。你二人一路多多照顧彼此。”
說完,她一揮衣袖,從容轉身離去。
“大侄女,跟為叔走吧?”天穹輕笑間轉身,大步先走一步。
雲蕭兒低頭衝他後背使了鬼臉,立馬跟過去。
這天穹,曾與她父親結拜為異性兄弟,此事在七年多以前就已知曉,而又與她親舅也是同門師兄弟,故他的這聲稱呼確實沒錯。
當初凌城一別已有兩月餘,想到天穹也曾看中她,意要收她入門,如今總有些愧疚。
走出玄字樓,天穹轉身向她一笑:“你我叔侄若肌膚相碰,卻是不好。大侄女,你打算自己腿著去皇宮嗎?”
這番話入耳,雲蕭兒眼眶來回轉,乾笑說:“不如我與前輩打個賭?看咱倆誰先到?”
下一刻,天穹有些嫌棄的一撇頭:“大侄女,那為叔可就先走一步了。”
“沒事,我讓你先走一步。”雲蕭兒滿臉堆笑著。
天穹嘴角上揚,隨後整個身軀被遁光包裹,沖天向東而去。
他這一走,雲蕭兒默默低下頭,右手食指之上閃現出淡淡幽光,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
鑼鼓敲響,離玄字樓駐地十五里,皇城宮門前。
宮門守衛以鑼鼓為記,逐一將宮門前的一眾赴宴之人請入宮中。
這時,一道遁光從天而降,天穹的身影飄然出現。
他回著頭,面朝另一個方向,哈哈大笑著,似乎是在嘲笑起誰?
沒走幾步,他回過頭瞧向宮門,迎面碰上靠在宮門的一個熟悉少女,正打著哈欠。
“你好慢啊。我都快睡著了。”
雲蕭兒一伸懶腰,迷離著雙眼,裝作盡力睜開的樣子。
當她看見面前天穹這一臉的表情,淡淡一笑:“我的好叔叔,你的下巴快掉下來咯。”
說完此話,雲蕭兒微笑轉身,將雲州特使令牌向守衛展示,便朝著宮內而去。
天穹滿臉褶皺,指著她,竟不知所措。
自打雲蕭兒進入皇宮,在一眾赴宴之人裡,竟也讓她發現熟悉的面孔。
她記得當初凌城時,對攬客莊門徒叫囂著,讓蕭朔親自來討人的千機閣修士,如今一身錦衣華服出現在人群裡,與身旁的儒生在低頭交談著。
見到此人,或是出於好奇,雲蕭兒也不含蓄的追上去,與此人打起招呼。
那人回頭瞧著她,一臉茫然地問:“姑娘何人?”
這一聲發問,雲蕭兒倒不顯得尷尬,拱手回應:“我乃雲州特使,燕國與雲州斷交,州主命我為特使來楚國,與陛下相談楚雲邦交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