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的這個行為卻被顧山嵐誤以為她想要逃。
於是緊接著的下一秒,桃黎猝不及防地被徒弟猛地抵在了身後木門上。
不過短短幾息而已,徒弟便靠得愈發近了,呼吸交錯間,兩人的額頭幾乎都快要抵在一起,桃黎清晰地感受到了來自徒弟的體溫。
好涼。
呼吸卻灼熱滾燙。
那雙霧藍色的眸子此時正緊緊追著她不放,目光是那麼地認真專注,彷彿不願意錯過她的任何一處表情變化。
桃黎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看著徒弟近在咫尺、輕微垂著的睫毛。
耳畔邊,徒弟再一次輕聲問道:“師尊,你是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桃黎不由得蹙起眉心,簡直都快要被自家胡攪蠻纏的徒弟給氣笑,“師尊以前不是教過你,人在做夢的時候,是感覺不到痛的嗎?”
她意指徒弟被簪子尖端刺破的掌心:“都流了這麼多的血了,難道山嵐你還分不清現實的真假?”
隨著桃黎的話音落下,顧山嵐低頭看向自己血流不止的掌心。
青年歪了歪頭,一副很是困惑的模樣:“......可是,弟子的確不覺得痛吶。”
自從去昭天爬過那兩次天梯之後,他的疼痛閾值似乎就被無限拔高。
“痛”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都不曾感受到了。
聞言,桃黎張口一啞。
她光是看著都覺得疼的傷口,徒弟怎麼可能會感受不到。
桃黎的目光又很是複雜地落向了徒弟那一頭銀白色的長發。
所以,她不在的這三百年時光裡,徒弟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麼,才會致使他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正思忖間,一條蓬鬆雪白的狼尾突然闖入了她的視線,不由分說地纏上了她的腰肢。
與此同時,徒弟再次俯下身來,充滿依戀地將她擁進懷裡,下頜輕輕抵著她的額發。
“既然師尊回答不出,那就先回答弟子的上一個問題吧。”
“是不是等弟子做完青團回來,師尊就又會消失不見了?”
桃黎敏銳地捕捉到了徒弟話裡的那個“又”字。
什麼“又”,哪來的“又”?
除了死遁那次,她何時在徒弟面前消失不見過。
桃黎反複想了又想,一時卻琢磨不出,只好先安撫徒弟的情緒,熟練地接話答道:“當然不會了,師尊向你保證,師尊就留在這裡等你回來,哪兒也不去。”
腰間的狼尾卻將她纏得更緊了些:“師尊,弟子已經三百一十六歲了,哄騙小孩子這一招,對弟子早就不管用了。”
桃黎:“......”
“那山嵐你想怎麼辦?”桃黎抬起頭來,平靜迎上徒弟淡漠的眸光。
“這麼擔心師尊消失不見的話,要不要索性買副鐐銬回來,直接把為師鎖在你的身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