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聿思緒回籠,蘇木的話在身旁響起,他沒什麼情緒的搖頭,“無礙。”
見亓官聿這麼說,蘇木也沒再追問,他又退後同京墨並肩。
京墨瞥他一眼,眼底盡是幸災樂禍的笑,他靠近蘇木,輕聲說:“你何曾見王爺失手過?”
蘇木不明白他眼裡的笑意從何而來,下意識道:“自然沒有,所以我問王爺是不是身體不適,你笑甚?”
京墨故意賣關子,“沒什麼。”
蘇木白他一眼又收回眼神,只覺這人莫名其妙。
亓官聿調轉馬頭睨他二人一眼,尤其是京墨,二人感受到他的視線就都老實起來,面上換成無辜的神情,好似剛剛在亓官聿背後動作不斷的不是他們。
良久的沉默後,亓官聿開口道,“仔細聽著身旁動靜,小心有人偷襲。”
平日裡他不是在王府就是在皇宮,那些人想動手都沒機會,這樹林中常有猛獸,即便是他死在這裡,兇手也多的是逃脫栽贓的法子。
姬窈恰好贈了腰帶給他,他今日故意沒穿戰甲,定會有人按捺不住動手,即便是萬一的機率都有人願意冒險,更何況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王爺這招用的妙啊,故意向他們炫耀王妃縫制的腰帶,就是為了讓人知曉你沒穿戰甲。”
如此,他們得手的把握又多了幾分,人都是貪婪的,烹製好的佳餚擺在面前少有人會拒絕。
蘇木的話落在耳底,亓官聿沉著的神色有了些變化,唇角不受控制的勾起,“一半。”
“啊?”
蘇木聽得一頭霧水,他又看向身旁的京墨,怎麼今日王爺和京墨說的話都有些難以理解,難不成昨日沒睡好?
京墨笑道:“王爺是說你只說對了一半。”
蘇木:“那還有一半呢?”
亓官聿直了直脊背,他目光微微低下看向京墨,旋即揚了揚頭讓他給蘇木解釋。
京墨看懂亓官聿的動作,轉頭說:“王爺的意思是,炫耀王妃縫制的腰帶不是為了給什麼人看,只是想炫耀王妃縫制的腰帶而已。”
要刺殺亓官聿的人自然時時刻刻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哪裡還需要他去顯擺什麼。
京墨的解釋讓亓官聿非常滿意,他挑眉看向蘇木,“懂了麼?”
蘇木似懂非懂的點頭,也不惱臉上的笑意反而更深,“無礙,日後若有女子贈予你什麼東西,你自然就會明白。”
話說完他又補了一句,“沒有娶妻的人,不懂很正常。”
蘇木僵在原地,這下他聽懂了,沒人同他說攝政王是這樣的攝政王啊。合著王爺繞了一大圈就是為了說一句他還未娶妻。
他不禁膽寒,娶了妻的才可怕,尤其是娶了妻的攝政王。
這些話他自然不敢說出口,他幽怨地看向亓官聿,眸子裡滿是控訴,亓官聿不理他,自顧自的又把馬頭調轉回去。
亓官聿拒絕交流,蘇木就收回了眼神,依亓官聿先前所言仔細地聽周圍的動靜。
京墨笑過後臉上也換成嚴肅的表情,若是因為他們失職讓王爺受了傷,那就是罪該萬死。
亓官聿談正事的時候渾身都寫滿了生人勿近四個字,分明尚在秋天,他的聲音卻冷如冰霜,“在營地交代你們的事情可辦妥了?”
“嗯,我們的人已經往那邊趕了,他們安頓好了會傳信回來。”
亓官聿將弓拿在手上,拉起弦又松開,“砰”的一聲無限延續,他聽著弓弦發出的聲音,心中毫無波瀾。
“好。”說過的話他不會再多言,蘇木同京墨跟隨他多年,做事情是有分寸的,交給他們亓官聿心中放心得很。
只是蕭懷營不聲不響的死士都養了許多,倒是小看他了。
亓官聿喜歡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感覺,得之泰然,失之淡然。
此事他先前不知,故而起先聽聞的時候他怒意大增,待局面控制下來他又恢複了往日裡沒什麼波瀾的狀態。
亓官聿曾經向慶帝許諾,會盡心輔佐他直到慶帝可以完全以自己控制朝中局面。
蕭懷營同鄭景他們短時間內不會做什麼,放任不管又後患無窮,秋獵過後亓官聿要隨姬窈一同回大虞,屆時朝中更會掀起軒然大波,是機會又是挑戰。
慶帝若是能平安度過此次立儲風波,此後便更別想有什麼能夠撼動他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