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又不敢假設,因為那樣我就從來沒有遇見你,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弗兒這樣美好的人。”
不是美,是美好。
姬窈其實不解亓官聿,他的結論從何而來,“為何?”
為何是美好?
亓官聿說不出所以然,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感受,只要他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與姬窈錯過便會心痛,如刀絞般難受,所以他不願再想……
亓官聿不說話,可姬窈偏要問出個結果,她的面前一片黑暗,她轉過頭,亓官聿的唇從她臉頰劃過,很輕很柔很細微的感覺。
癢得姬窈長睫一顫,她低聲追問,“為何是美好?”而不是美。
“啟國遙遠,皇兄那封書信是有些蠻橫的,我深知你若不是為了大虞不會嫁來,正是這樣,你很美好。”
又讓人心疼……
“只有這個原因?”姬窈有些恍惚,她以為亓官聿會說,因為他心悅與她,話本上都是那樣寫的。
可她捫心自問,若是真的聽到那個答案,自己也不會開心。這個答案對姬窈來說,已經很好了。
亓官聿這些日子被姬窈磨了稜角,他怕她因為這事掉眼淚,所以這時候說話的聲音都格外的輕,“嗯,所以我方才並未在心裡說你不好看,是太美了,我才會猶豫。”
姬窈被他哄好,算是信了他的話,“我……知曉了。”
亓官聿未曾說話,方才去尋東西的竹菱回來了,先前梳妝的婢女怕站在帳門外頭礙事就走遠了些。
竹菱卻不知道,她手裡拿著盒子風風火火就掀開了內室的簾子,嘴裡喊道:“王妃!我……”
亓官聿俯身與姬窈相貼,兩人一高一矮的身影映入竹菱眼簾,她被眼前一幕嚇到,驚覺自己壞了王爺王妃的好事,手中的盒子差點摔在地上,好在她手疾眼快又撈了回來。
姬窈聽著身後響動,她伸手拿了亓官聿擋在她面前的手掌,轉身看著竹菱,用眼神詢問她:怎麼了。
亓官聿直起身,跟著姬窈看向身後。竹菱瘋狂的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亓官聿見人來了便主動拉開了些自己與姬窈的距離,他立在一旁站得筆直,又恢複了往日裡嚴肅的神色。
他的側臉被太陽渡了一層光,站在姬窈身後,竹菱迎著刺眼的陽光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隱隱約約看到些就被嚇得不輕。此刻雖是白晝,亓官聿卻猶如暗夜裡的修羅。
她默默唸道:王爺可莫要怪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嗚嗚,哪怕身旁有個人,她也不至於怕成這樣,偏偏清音去膳房了……
竹菱不敢造次,卻不得不向他們走近,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直視王爺乃是不敬,竹菱自小在宮中長大,規矩自然是學的極好的。
她斂了害怕的神色,行至姬窈跟前把手裡的盒子遞給了姬窈,“王妃,您要的東西。”
姬窈接過盒子微微頷首,她吩咐道,“你且先出去,半刻鐘後叫人進來繼續為我梳妝。”
“奴婢明白。”竹菱留下一句,又朝著兩人行了禮才退了出去。
姬窈丟了手中的頭發,她單手提著裙擺站起身,與亓官聿面對面站著,她喚了亓官聿一聲隨後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他,“夫君。”
亓官聿沒曾想這東西是給他的,他眼皮一掀,意味不明的接過,“這是?”
姬窈不好說,“你開啟一看便知。”
盒子挺長,卻不重。亓官聿單手將其拖起,他似笑非笑的去看姬窈,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到幾絲破綻未果。
他只得收回視線,抬手緩緩開啟了盒子,裡頭儼然躺著一條腰帶,亓官聿脖頸處的凸起上下滑動,他眸子一緊,心底漫出密密麻麻的觸感。
是他少有體味的感覺,他將長盒輕放在姬窈身前的梳妝桌上,把腰帶從裡面拿了出來,他一寸一寸的仔細端詳摩挲著。
這條腰帶,是姬窈一針一線繡出來的。他從未設想有朝一日會收到自己王妃親手縫制的腰帶。
一來攝政王身份尊貴,腰帶這種東西自然有不重樣的許多條。二來王府不似平常人家,其中下人頗多,王妃不需要為夫君縫制腰帶。
亓官聿啞然失笑,笑意漾至眼眸,一直盯著姬窈,似乎要用眼神將她臉頰染成紅色。
姬窈被他看的不自在,羞赧地問,“夫君不喜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