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窈差點就全盤托出,她將其生生按了回去,說了的後果與風險誰來承擔?如今這樣“相敬如賓”的日子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姬窈雙眸低垂,心裡暗暗道:不要試圖打破平靜了,若是之後是狂風是暴雨,她承受不住。
姬窈轉而收回思緒,笑容在臉上浮現,她眯了眯眼睛佯裝質問道:“你咬我作甚?”
亓官聿那雙漆黑的眼睛染了笑,他單手把姬窈的臉捧起,看著她意味不明的說:“懲罰。”
姬窈不解:“懲罰?”
“嗯,”亓官聿喉結滾動,聲音危險又迷人:“這是我第二次同你講,若是心裡有什麼不爽就要告知我。”
姬窈心裡藏著事,亓官聿是知道的,他不去問便是想看看上次說過後這人會不會主動些,如今看來她是半分長進也沒有。
姬窈尚且有些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只聽見男人的聲音又響起來,“弗兒,莫要我說第三次。”
亓官聿不是什麼很有耐心的人,對於姬窈他想多給她些時間,他再一次放寬限度讓她考慮。
夫妻之間最忌猜測和隱瞞,亓官聿不知姬窈具體是哪一種,他想她親口說給他聽。
姬窈聽了他的警告,心中一陣顫慄,她竟有些忘了他說過的話,又或許她沒忘,只是怕自己說了也不得善終。
姬窈不知如何同他講,故而她沒給承諾,只是點了點頭。
似乎怕他不信,姬窈自覺將臉往他手心裡靠,她的臉頰很軟,亓官聿被她的動作取悅,先前沉悶情緒消散不少。
即便如此,他卻沒忘記自己要說的話,“我方才同你講清楚了嗎?”
“我知道的。”這話不假,姬窈確實把他方才說的話聽進了心裡,且細細研究了一番。
可她有些好奇,真有下次會怎麼樣呢?她想象不出來,但願不要牽扯到大虞。
見她應了,亓官聿嚴肅的神色平和不少,可他亦不太信的。
姬窈平日裡看起來是個好說話的,即便貴為公主也沒什麼架子,可一旦她確定了的想法或者認定了的事情其他人就很難改變。
可她不願意開口,亓官聿也不能像對待下屬那樣把她的嘴撬開,她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唯有一個字:等。
等姬窈願意向他敞開心扉。
姬窈不願同亓官聿講這樣嚴肅的話題,在亓官聿面前,她的那些心思似乎無所遁形,故而她不願。
姬窈扯開話題,“夫君可餓了?我喚人傳膳吧,用過午膳你好晝寢一會……”
亓官聿輕笑,說不過便要躲,哪裡的道理?
可姬窈這樣說了,他便也只得點頭,且當她是真心想要他休息,“好。”
見亓官聿應聲,姬窈從他身上站起來,去喚了外頭的人傳膳。
午膳送上來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兩人一同用了膳又在外頭走了幾圈消食。
姬窈本就吃的不多,走兩圈下來也差不多了,她由著亓官聿將自己領進內室。
兩人一同躺下,姬窈上床便合了眼,心底有事堆著就算沒做什麼也覺得累了。
姬窈呼吸漸漸沉去,先前說要晝寢的亓官聿卻未閤眼。他一刻也不停的看著面前的姬窈。
她平日裡連睡覺儀態都是好的,如今卻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亓官聿看的心中發緊,無所不能的攝政王第一次體會到無力的感覺。
他們是夫妻前一天還有說有笑,如今睡在一張榻上,中間卻彷彿隔了天塹。好似乘上最快的馬也追不上、邁不過。
亓官聿勾了勾唇,自嘲的輕笑出聲。
有頭發落在姬窈的臉上,給她帶來了些癢意,她眉頭輕輕皺起無聲的說煩,亓官聿抬手為他撚去發絲,女孩的眉宇恢複平整。
亓官聿的心似乎也跟著靜了下來,方才那瞬間他想明白了許多,他想姬窈向他傾訴,她不願。
歸根結底是因為他在姬窈那裡信任值不夠,所以即便是夫君,也不能成為她訴情的物件。
“弗兒,對不起,是我沒能給你該有的歸屬感。”亓官聿自以為對姬窈算是極好的,即便剛成婚的時候他對她沒什麼感情,卻也給足了王妃的面子。
可那些似乎都是他要給的,姬窈想要什麼,他一概不知。
亓官聿正要再說話,面前的人卻突然掀了掀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