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離王朝,離都。
天色微亮,就有一輛馬車,朝著宮城疾馳而去。
大離兵部尚書尤瀚,坐於馬車中,不斷急聲催促道,“再快一點!”
車伕聽了,只能不斷催馬,好在此時尚早,前往宮城的大道上,並無多少車馬。
因此,馬車一路疾馳,沒有產生過多驚擾。
車廂中,面容瘦削,身著紫袍的尤瀚,臉色凝重,緊緊盯著手中的急報。
這是邊境八百里加急傳來的,上面只有七個字。
“紅煙現,象戎異動!”
僅僅只是七個字,就讓尤瀚心中,驀然一緊!
彷佛有隻手,正緊緊攥著他的心!
禁不住,他想起了五十年前的場景。
邊境九城,盡皆城破人亡,每一戶,無生民留存。
鮮血流遍全城,無落腳之地,滿目皆是殘肢斷臂,整個城池,散發著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以及屍首腐臭味。
說是生靈塗炭,流血漂櫓,絕不為過!
要不是對方族中出事,自行撤兵,說不定整個大離,都會覆滅!
想到這,尤瀚顫了下,不敢細想,繼續催道,“再快點!”
車伕聽了,只能苦笑,不顧駿馬跑得大喘白氣,接著揮鞭。
疾馳了一會,宮城在望,車伕連忙降低馬速,緩緩停了下來。
不等車伕放好轎凳,尤瀚就跳下馬車,朝著宮城守卒疾步行去。
拿出令牌,驗明身份,得以放行後,尤瀚就大步朝著寢殿走去。
一路前行,他臉色愈發凝重,除了擔憂邊境,還憂慮於柴建元的舉動。
不知為何,六日前,柴建元就開始不再上朝,日夜於寢殿中歡樂。
聽相熟的太監說,柴建元開始吃起了勁春丸,大展雄風,每次玩樂起來就是數個時辰,就連侍寢的妃子和宮女,都大呼受不了。
如此一來,荒廢了政務,讓尤瀚心中焦慮萬分!
臨瞻女帝勵精圖治,國力不斷發展,而陛下雖不太勤勉,但也中規中矩,不至於墮了先帝的名聲。
可沒想到如今,竟會變作如此模樣……尤瀚有心想上疏勸阻,但戶部尚書的待遇,歷歷在目。
兩日前,戶部尚書就已上疏,痛斥陛下的荒唐行徑,勸其即刻改善,怎知陛下大怒,要將戶部尚書下獄,大刑伺候。
好在宰相聞言,帶著眾多大臣入宮,替戶部尚書求情,才避免了大離朝堂,發生如此貽笑大方的事情。
唉!
輕嘆一聲,不多時,尤瀚就來到了寢殿之外,看到大門緊閉,他當即上前,對著守門的太監說道,“公公,請通報一聲,就說本官有事稟報。”
太監苦笑道,“大人,不是小的不幫您稟報,是陛下有令,若非大事,不得打擾於他。”
尤瀚聞言,眉頭頓時大皺,正欲再說,卻聽公公接著說道,“昨日宰相大人前來,想要面見陛下,因無要事,被陛下攆回去了。”
說罷,公公苦笑了一下。
尤瀚緊皺眉頭,說道,“本官的確有大事,你就跟陛下傳報一聲,說是邊境傳來急報!”
太監本要婉拒,聽到邊境急報,就明白此事不小,連忙說道,“小的這就去通報一聲,見不見,還得陛下自己決定。”
說罷,太監就提起衣襬,小心翼翼的沿著臺階,不斷往上走去,來到寢殿大門前,他提高了音量,喊道,“陛下,尤大人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