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樂苑?”有人疑問,“為何要擺宴席?”
顧靜姝面色不改地問:“可是給令貴嬪的?”
康樂遲疑地點頭:“是。”
……
見扶喻應了她的話,姜令音笑意愈深,她轉了轉眼眸,忽地問:“陛下這樣,是不是厚此薄彼了?”
女子眼中分明透著笑意,卻還要裝模作樣地詢問他。
扶喻輕呵了一聲,順著她的話問:“何意?”
姜令音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顧貴嬪同妾身一起遷宮,陛下卻只給妾身慶賀,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扶喻接著問。
姜令音也不心虛,仰著頭道:“旁人不會覺得陛下偏心嗎?”
扶喻輕勾著唇,淡淡應了聲:“那愔愔以為該如何?”
姜令音理所當然地道:“妾身怎麼知道?”
女子的小心思都表現在了臉上,扶喻自然能看出來,她貫是喜歡使用這些小伎倆,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分明是兩個意思。
扶喻懶得和她計較,語氣隨意:“朕是偏心。”
話一出,姜令音臉上立即流露出驚訝之色。
除了驚訝,她還有些茫然,甚至有些無措,攥著他衣袖的手都不自覺地松開了。
扶喻不禁皺了眉,“怎麼了?”
女子從未像現在這樣看他。他正要伸手攬過她時,卻被女子撲了個滿懷,他正欲抬手,卻聽她口中呢喃:“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妾身說這種話。”
她的聲音低不可聞,但二人湊的近,扶喻便聽得格外清晰。
每個字都宛如豆大的雨滴,輕輕地敲在他身上。
這一剎那,連呼吸都是停了。
感受到肩頭上的濕潤,扶喻緩緩放下手臂,到嘴的話突然就不想說了。
他沒想到這一句話,給女子的觸動這樣大。
姜令音哭得無聲,扶喻卻能感受到她隱約的顫抖。
女子自幼失怙,如此失態,許是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
這種痛苦,扶喻不能感同身受,但他大抵能理解一些。
他輕輕拍了拍女子的後背,靜靜地安撫著她。
姜令音下巴搭在扶喻的肩上,漸漸平息了情緒。她眼睫上還掛著淚,臉上卻只有平靜之色。
她不知道扶喻那句“偏心”是不是隨口一說,但她想要這句話變成一個人盡皆知的事實。
俗話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俗話又說,十個指頭不一般長。
扶喻是帝王,卻也是凡人。
他的心,和世上人的心並沒有什麼區別,他有情有欲,所以會偏心,是人之常情。
姜令音和他挑明這一點,也是讓他意識到,她需要他的“偏心”,比任何一個人都需要。
而後習以為常到不認為那是“偏心”,成為他的一種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