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兒虞家女眷還要來永安宮拜見娘娘呢,娘娘今日可別動怒傷了身子啊。”
提及虞家,祺充儀臉色更冷。
“娘娘……”
“好了好了。”祺充儀擺擺手,“本宮知道了,你去尚服局把吉服取回來就是了。”
雲梔低著頭,輕輕答了聲,方慢慢退出殿內。
她低頭看了看胸前的水漬,隨意地收拾了一下,就朝著尚服局走去。
六局緊挨在一起,都位於皇宮的最北邊。
雲梔即使低著頭,也能輕車熟路地走到尚服局。
不想,眼前卻有人攔住了她的去路:“雲梔姑娘?”
她抬起頭,看向面前笑意盈盈的女子,有一瞬間的晃神。
“雲梔姑娘這個時辰怎麼來這兒了?”
她尚未回答,女子又驚呼一聲:“你這兒可是傷著了?”
她指著雲梔胸前那一團明顯的水漬,眉頭攏起,語氣擔憂:“正好我身上帶了一盒去痕膠,雲梔姑娘拿著吧。”
雲梔咬住唇瓣,眼前忽然一酸。
她忍住異樣的情緒,向女子道謝:“多謝司珍大人。”
有琚笑了笑:“無妨。”
她隱晦地打量了一下雲梔,頷首離開。
雲梔取回了祺充儀的吉服,侍奉祺充儀歇下,才精疲力盡地回到自己的屋子。
燭光下,她用剪刀剪開自己的衣裳。
連旁人都能一眼瞧出她的傷,主子卻能毫無反應,是壓根沒注意,還是從未把她放在眼裡呢?
這個問題她問了自己無數遍。
卻始終只有一個回答:主子不在乎她。
她自小侍奉主子,可以說是世上最瞭解主子的人。
她從沒求過旁的,可主子呢,卻從來沒想過她的感受。
雲梔不可控制地再次想到了酈太醫的那番話……
她從枕頭芯裡取出一張繡完的手帕,攥在手心裡。
也許,她該為自己好好想一想了。
除夕這日,一大早姜令音就被杪夏叫醒更衣梳妝,“主子,今兒可不能睡遲了,等會要去昭和宮請安呢。”
姜令音半闔著眼眸,任她們擺弄。
第一次在皇宮裡過年,杪夏瞧著十分激動,面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昨日送姜令音回熙和殿的轎輦還在院子裡,也不知是不是得了扶喻的吩咐故意留下的。杪夏想了一想,扶著姜令音上了轎輦。
披風將她裹得嚴嚴實實,抬轎輦的小太監走得也慢,姜令音懷裡還揣著一個手爐,一點也感覺不到冷意。一直到昭和宮,她的腦子還有些暈暈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