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一聽這話,臉色突然變了,橫手指在唇角,不讓孔應郎再說,只催道:“快走!”
孔應郎一怔,馬上反應過來,是的,既然是書房重地,他和宋黑為何這般輕易就闖進來了?這分明是用蘇氏姐妹作誘餌,誘他和宋黑上鈎啊!
說時遲,那時快,孔應郎只一躍,又躍出窗外,拉著宋黑疾速一閃,消失在黑暗中。
蘇糖看著孔應郎躍出窗外,正要去關窗,就聽得書房門一響,她不忙關窗,只倚在窗邊,裝作賞月。
管家領著幾個人推開書房門進去時,見蘇糕坐在案前看書,蘇糖倚窗看月,一派閑情,並沒有什麼不妥,一時疑惑,眼角四處掃了掃,推說是夜間例行巡查,又領著人出去了。
待管家一走,蘇糖關了窗子,坐到蘇糕身邊,姐姐倆人面面相覷,形勢似乎很複雜喲!
蘇糕摸摸蘇糖的頭道:“還是妹妹機靈。”
蘇糖道:“為了米糊糊,必須得機靈,不機靈不行。”
鬧了半晚,姐妹倆人也困了,收拾一番便安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自有丫頭來服侍蘇糖和蘇糕洗漱。
蘇糖隨口問道:“我們自己帶來的丫頭呢?”
服侍的丫頭半跪下道:“以後便由我們服侍娘子了。”
蘇糖一聽,知道以後便被監視了,臉上卻裝作天真,笑嘻嘻道:“那便勞煩了。”說著問那兩個丫頭的名字。
卻是一個喚作青鳥,一個喚作綠袖。
青鳥和綠袖皆是有眼色的丫頭,比梨花和梅花更會服侍人,只一會就幫蘇糖和蘇糕梳好頭發,換好衣裳,又吩咐人端早餐過來。
蘇糖一聽是傳早餐,不是傳奶,心下先松一口氣。
早餐上來了,有熬得綿爛的白粥,有四色點心和四色小菜。
蘇糕和蘇糖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喜悅,這是說,以後不用哭爹喊孃的,便有粥吃了麼?
羅夫人那頭擺上早餐時,便有丫頭來稟報,說道蘇氏姐妹吃了白粥,並沒有喝奶。
羅夫人點頭道:“吃了粥,便和我們一樣是凡人了,再沒有什麼稀奇之處。”
季中元一早起來,管家便來稟道:“夫人把原來服侍顧姨媽的兩個丫頭派去服侍蘇氏姐妹,卻把原先服侍蘇氏姐妹的兩個丫頭和嬤嬤等人送去服侍顧姨媽。”
管家嘴裡的顧姨媽,卻是季中元原配妻子顧元孃的妹妹顧二孃。因著顧元娘早亡,國舅府是羅夫人主持家事,顧二孃深怕姐姐所出的兩個女兒季文莊和季文潔被虧待,時不時便過來小住,順便指點倆姐妹如何待人接物。
現季文莊和季文潔到了婚配年紀,顧二孃又怕她們於婚事一道上,受羅夫人把持,前幾天便進了國舅府住著,也求見了季中元,討論了季文莊和季文潔的婚事。
顧二孃夫婿是武略將軍,領著兵鎮守在外,因此季中元見了顧二孃,便會給幾分面子。現聽說羅夫人調換了原先服侍她的丫頭,不由略略皺眉。
顧姨媽這會一見梨花和梅花,卻是摔了杯子,怒道:“不過一對寵物,這就有膽子調換服侍我的丫頭,把這沒眼色的換來給我了?倒要去瞧瞧,是什麼阿物兒,一個兩個就欺到我們頭上來了?”
有婆子見顧姨媽發脾氣,便勸道:“姨媽要是不喜歡這兩個丫頭了,再換別的丫頭來罷!”
顧姨媽生氣道:“你們這府裡醃髒事也多,我自己帶了四個丫頭過來,四個丫頭便全病了,硬是起不了身。不得不用你們府裡的丫頭,這倒好,堪堪用慣了,又換走了。”
婆子見顧姨媽怒火稍息,便又勸道:“姨媽什麼身份的人,想見那一對寵物,何須自己過去?讓人喚她們過來不就得了?”
顧姨媽一聽這話在理,便點頭道:“也是。你便著人去喚她們過來罷!倒要問問,是誰借了她們膽子換我的丫頭?”
羅夫人一聽顧姨媽這處鬧了起來,便輕蔑地一笑道:“以為是誰呢?動不動進府來住著,動不動幹涉府裡的家事。總得尋機會讓她知道,她在國舅爺眼裡是外人,是連寵物也比不上的外人。”
羅婆子輕聲道:“顧姨媽還罷了,只她夫婿領著兵,兒子又能幹,國舅爺不得不給面子的。夫人……”
羅夫人道:“行了,我知道她夫婿是誰?不用你提醒。”
羅婆子一聽,知道夫婿兩個字刺痛了羅夫人的心,一時便不敢再多話。
另一頭,青鳥站在書房簾外稟道:“兩位娘子,顧姨媽請你們過去一見!”
“顧姨媽,是誰啊?”蘇糕詫異道:“見我們作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