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盛,帶人去投石車那邊!”
“東家,沒崩火石了,散石也沒有了!”
“有什麼打什麼!”
陳盛抱著斷臂,四顧望了幾眼,索性把狄人的馬箭,攏到一起放入了彈兜裡。
不多時,歪歪扭扭的數百支馬箭,紛紛朝著城下的狄人落下。殺傷力不大,卻只要扎中,便能讓人身子受傷。
四濺的塵煙,只消一會,便重新瀰漫起來。
呼延戈冷著臉,不時望前望後,即便沉穩如他,面容裡也有了絲絲倉皇。
十幾萬的北狄大軍,早已經缺糧殆盡,不過是憑著他的指揮,一鼓作氣,試圖打下望州城。
但很可恨的,被二千的紀人擋了快四個時辰,依然沒法攻下望州。如今,後頭的紀卒大軍一來,倉皇之下,只怕會士氣盡碎。
“騰格里!在等我們回草原!”不做二話,呼延戈立即抬刀怒吼,試圖把大軍計程車氣,再度激勵起來。
打了多日的攻堅,他自然認得出來,這次的紀人援軍,不過是那些老兵戶,根本無法打持久戰。
隨著谷蠡王的怒吼,原本有些戰兢和委頓的北狄大軍,一下子又變得猙獰起來。
“若有渴者,請割馬飲血!”
“若有飢者,請削馬為食!”
“吼!”
士氣一下子爆發,兩路大軍,開始在望州城前的泥地上,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
城頭上,徐牧緊咬著牙。他並沒有猜錯,這谷蠡王,確實是北狄大軍的軍魂。
谷蠡王不死,這些狄人大軍便不會放棄。
“借我霸王膽,一刀劈可汗!”老將廉永一馬當先,揮著手裡的刀,怒砍著擋路的狄人。
這番光景,驚得旁邊的幾十個護衛,紛紛提刀來護。
六萬人的老兵,見著了廉永的蕭殺,也紛紛效仿而至,不顧老邁體衰,手裡的刀器凌空揮舞,割起一陣陣的血花。
戰損的比例,幾乎已經持平,一具又一具的白頭老卒,惶然翻倒在地,鮮血染紅了泥土。
“長弓,有無辦法!”
面前的戰況,北狄大軍已然有些動亂,是最好的狙殺機會。
弓狗從遮蔽處探出了頭,僅有的一隻眼睛,閃動著清冷的光澤。“東家,我要馬!”
“司虎,取馬!”
在城頭下的司虎,聽見徐牧的話,從地上拾了一杆馬槍,怒吼著往前擲去。
三四個衝來的北狄騎兵,瞬間被串在了一起,往後誇張地倒飛。
一頭奔過來的狄馬,被司虎攥住韁繩,立即刨著馬蹄長嘶。待司虎再打一掌,立即又老實下來。
“虎哥兒等我!”
弓狗如猴般的身子,敏捷地攀著城牆而下。隨即幾步躍跳,跳上了司虎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