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士百戰死,將軍十年歸。估摸著這些隨軍的民夫,客死他鄉者,不知幾何。
在一片哀鴻之中,民夫的隊伍,逐漸遠了去。
直到眼睛發澀,徐牧才緩緩收回了目光。
……
民夫的事情,在內城一帶,並無掀起太大的波瀾。長陽依舊繁華,澄城依舊是學子頌盛世,而湯江,也依舊開了每月一輪的酒市。
“酒市!”
“我湯江城的月頭酒市!開啟!”
立在官坊前的老吏,差點沒把自個的嗓子喊破,待坐下來,便急忙灌了兩口老參茶。
“東家,怎的又是這裡。”陳盛語氣發悶。
第一次的酒市,便是分到了這等邊緣位置,第二次,也是如此。
而且,似是提防徐牧又把酒水倒入江裡,這一輪的江岸,至少站了八個官差。
“小東家,剛、剛出了佈告,天氣燥熱,不可倒酒出壇。”站在江岸的一個官頭,聲音慼慼。
徐牧冷冷轉了身,抬起頭,目光看向遠處的蔭涼傘蓋。盧子鍾正饒有興致地吃著西瓜,與他四目相對。
“牧哥兒,我來和他看!”
“看什麼?”
“他瞪我,我就瞪他!”
徐牧有點無語,若是他能像司虎一樣單純,該有多好。
酒市一開,便有越來越多的掌櫃,急忙走入了場地。老客戶還是有的,先前的宣傳算是奇效,至少有七八個掌櫃,徑直來徐牧這裡下了單,便匆匆離開。
但還是少。
按著和常四郎的約定,半年以後,他要吃了四大戶,每月千車糧食的。
轉過頭,徐牧看了看江面。
幾個官差驚得走來,擋在了江岸邊上。他們生怕,這小東家又來一輪取水共飲,四大戶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陳盛,回莊子。”
“東家?這還沒完呢。”
“先回去吧。”
陳盛神色怏怏,只當徐牧是放棄了,這樣的邊角地兒,確實是有些慘。
“虎哥兒,別瞪了,幫忙搬酒。”
酒市只開了一半,徐牧的半途而廢,一時間便遭了許多笑話。這偌大的酒市,除了四大戶,便是四大戶附庸下的小酒莊。
過江龍,只有徐家莊一個。
盧子鍾丟掉瓜皮,舒服得仰頭大笑,千刀萬剮的小東家,這一輪,似乎是硬氣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