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就是扭曲的,可恨的是表面上裝的太好,讓我和緹娜都沒看出來,到後面就算已經看出來了,也沒辦法挽回,只能將錯就錯。緹娜本想再堅持一兩年,等到時機成熟了就和他徹底決裂,誰知道她突然去世,打亂了全盤計劃,也導致了小薩芙的悲劇。”
“恨意的延伸嗎?”
“對,他痛恨緹娜,連帶著她的女兒一起痛恨,即便女兒的身體裡也流著他的血脈。他拿緹娜沒辦法,就把憤怒發洩到小薩芙身上,在緹娜去世之後更是加倍折磨,只要稍稍違揹他的意願,就拼命打罵,即便小薩芙已經被他折磨的精神異常了也不肯放過她。”
“你沒有插手干預嗎?”
“你真覺得我干預了對小薩芙而言是好事?”
“呃,反而會讓她承受更多的折磨吧。”
“嗯,除非我把那孩子搶回來自己培養,否則貿然干預只能帶來更多痛苦,至於搶她回來?我用什麼立場去和薩利文爭搶?他可是我培養出來的死敵啊。”
“呵,也對,恐怕老獅子還樂於見到這種局面呢。”
“所以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小薩芙在痛苦和絕望中掙扎,看著她一天天變得膽小,變得畏懼外人,我甚至不敢多見她,因為每次她來看我,回去以後都會受到加倍的責打。”
“直到那天,她徹底爆發了。呵呵,我甚至有點感激薩利文,如果不是他越來越過分,讓小薩芙在絕望中反彈的話,說不定哪天,小薩芙就會和緹娜一樣的結果了。”
“所以,我恨不得親手殺死那個蠢貨,但偏偏又不能動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呵,所以說,最後演出變成現實了。”
“是啊,而且還是朝著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發展下去了。”老人苦笑,臉上的每一根皺紋都透出後悔,“他對我的恨意,讓他已經失去理智了,當然,我承認,我也有點失去理智,結果就是局面越來越無法控制,雙方的陣營在各個領域都發生了衝突,不見血的爭端,讓帝國的政局變得一團混亂。”
“各個領域?呵呵呵。”修爾眯著眼睛輕笑道,“公爵閣下看來的確很痛恨他,為了替女兒和外孫女報復,還真是費心了。”
“哈哈,你看出來了?”老公爵苦中作樂般的笑道,“這我還真沒想到。”
“軍團干預政務,這可是權力者最忌諱的事,比起公爵閣下這種權臣,妄圖逾越本分干政的將領才是皇帝心裡的大敵。保證自己不碰軍團的領域,又一點一點誘導對方把觸角伸向政務,這是打算借老獅子的手替自己報仇啊。”
“呵呵呵,我可沒有誘導,都是他自己的抉擇。”
“嘿嘿,對,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抉擇。”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修爾豎起食指,“我還有個問題,想請公爵閣下幫我解除疑惑。”
“你想問為什麼他明明越來越恨我們,還願意配合我們演習,即便到了現在,也不肯把事實公佈出去嗎?”
“不不不,我一點也不意外他會這麼做。你剛才就說過,薩利文伯爵刻板狂妄重視地位,這樣的人都有一個通病,就是把權力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甚至要高過自己的尊嚴,在他們眼裡,除了自己的生命之外,就沒什麼可以和權力相比的了。和您配合著繼續隱瞞實情,可以讓他把權力掌握的更牢,他當然不會蠢到拒絕了。”
“你這次來獅子城,準備的真充分啊,呵呵,把薩利文研究的這麼透徹。”老公爵指了指自己,“想必對我也一樣吧,在你心裡,我也是可能的敵人之一,應該已經做好了和我開戰的準備了吧。”
“呵呵。”修爾沒有說話,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既然這樣,那你想問什麼?”
“這次獅子城之旅,我問過好幾次相同的問題了,在閣下面前準備再問一次,為什麼?”修爾似笑非笑的說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像個普通人在抱怨生活的瑣事一樣,絮絮叨叨的把一切內幕都告訴我,呵,如果你是這麼多嘴的人,四十年前估計就連骨頭都不剩了。但是你現在偏偏這麼做了,我想知道理由。呵,事先說明,這不是政客間的問答,只是薩芙現在的朋友,未來的丈夫,對她的一種關心。”
“明知故問,我不把一切對你說清楚,你就很可能把我也當成敵人,像你這種人,只要認定了一個目標,用盡一切辦法都要實現它,煩也要把我煩死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呵,看來不止我在研究啊,公爵閣下對我的研究也不差。”
“哼,等你以後有了孫女就明白了,你不是‘可能’的敵人,你就是我的敵人,研究敵人有什麼奇怪的。”
“哈哈哈,不小心變成敵人,還真是對不起啊。”修爾的笑聲突然一收,嚴肅的說道,“但是,我希望知道更實際一點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