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者們內心忐忑不安,眼前的隊伍氣勢逼人,但每一位黑甲騎士的態度都是冷冰冰的,完全沒有交流的意願,這讓他們心裡就算有千萬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期期艾艾的遠遠站著,甚至連線近都不敢。
“以無光之月的聖名,暗月與我們同在。”觀察著對方的態度,修爾此時終於推開了車門,動作緩慢的走下了馬車。
嗯?怎麼這麼快就換衣服了,剛才不還是便裝嗎,怎麼就變聖袍了?他在裡面磨蹭,恐怕不是營造壓迫感和神秘感,只是為了換衣服吧。幸虧有面甲遮擋,瞭解內情的騎士們不至於暴露出臉上的詭異,可喜可賀。
剛一走出車廂,修爾立刻撤身站在車廂左側,恭敬的伸出手。帶著黑色手套的纖細小手從車廂裡伸出,搭在修爾的手臂上,同樣一身主教聖袍的莉莎,邁著高貴雍容的腳步走了出來。
“奉主之名,以暗月之憐憫,賜汝等寧靜的心靈。”在地面站定,莉莎小手一揮,一片暗淡的光芒從天而降,灑在每個圍攏過來的寄生者身上,寄生者們惶恐的心慢慢變得平靜下來,蒼白的臉上也逐漸顯露出血色。
“感謝神靈的恩賜。”不少寄生者直接跪了下來,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帶著哭腔向少女伸出雙手,“求神靈救救我們吧。”
“可有受傷者和犧牲者?”少女清脆的聲音,此時彷彿從天空傳下來的神音。
逐影者們左看看右看看,最後一齊搖了搖頭。
那你們至於這樣嗎,一群普通人在荒野上,連傷都沒受,可見根本沒受到攻擊,至於被嚇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嗎?看看你們面前,偉大的莉莎大人八歲的時候就面對危險了,也沒像你們一樣誇張啊。
心裡瘋狂的抨擊著寄生者們的態度,但表面上莉莎還是一臉聖潔:“暗月在上,這是最好的訊息,願主與你我同在。既然無人受傷,那麼修爾閣下,世俗事務,就交由您來處理了。”
“如您所願,大主教聖座,以月之名,聖哉。”
“以主之名,聖哉。”
兄妹兩人配合著做足了姿態,讓這些擔驚受怕了一天的普通人對兩人的身份充滿了崇敬,修爾這才走到人群面前,打量著這些惶恐的寄生者。
十七個人,按營地的大小來看,差不多所有人都在這裡了,四個青銅階地普通傭兵,看裝備風格,應該是一個固定小隊,至少合作過幾次。十三個普通人,三女十男,服飾和氣質表露的很明顯,不是在某座城市混不下去的遷徙者,應該是打算出門碰碰運氣新晉遊商,但如果是遊商的話,隊伍的規模又太大了一點,等等,等等,看我發現了什麼,絕對不是遊商,至少之前不是。
“這位女士,還有這位先生。”視線在每個人臉上掃過,修爾心裡已經做出了判斷,帶著和善的微笑,修爾對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人和她身旁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微微躬身,“請問,二位是這支隊伍的首領嗎?”
“啊?算是吧。”兩人一愣,相互對視一眼,男人下意識的垂下目光,避開與女人的對視,但出言回答的,卻還是中年男人,“我們只是目標相同而拼湊起來的隊伍,我和琳達小姐臨時負責隊伍的排程。”
果然如此。
實在太好猜了,女人雖然外貌普普通通,衣著也和其他人沒什麼差別,但肚子裡有知識的人,身上的書卷氣是怎麼也藏不住得,言談舉止,甚至只是站姿,每一處細節都會暴露出來。至於男人,雖然沒有女人那麼重的知識氣息,但明顯也是受過系統教育的,他和女人肯定相互熟識,而且,地位上存在一定差距。
在隊伍抵達之後,兩人也是少數幾個沒有太過惶恐,至少能把恐懼藏在心裡的人之二,矜持和城府這種東西,可不是隨便一個普通平民都有的。
最關鍵的是,兩人並沒有受到其他人排擠,這就很說明問題了。一個隊伍裡,如果有比較特殊的存在,相處下來,很容易受到其他人下意識的疏遠和排擠,除非他們是首領,否則很難避免。
幾個細節加起來,兩人首領的地位已經暴露無疑了。
“吾主保佑,能讓我有幸見到貴方的負責人。”修爾在胸前畫圓,滿是誠懇的說著廢話,“如果可以的話,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