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陵虛也說:“這不只是掌門一人的事情,更是聖門的事情。”
姜太玄搖頭:“二位長老既然這樣說了,心裡應當也有推測。這件事情,只能瞞得過一時。”
從沈容刀與原本的身體融合那一刻起,宋弗徵就已經徹底回來了,公開與否,只是早與晚、主動與被動的問題。
張陵虛道:“無論當初怎樣,如今,這頂帽子絕對不能扣在掌門您的頭上。”
姜太玄只說了幾個字:“她回來了。”
“什麼意思?”宋羅玉茫然片刻,又如遭雷擊:“她?回來?什麼叫回來?”
張陵虛想得更進一步:“難不成剛剛在禁地……”
姜太玄道:“禁地裡放著她的身體。”
“完了。”宋羅玉扼腕:“完了完了。她們估計真要把人叫出來了。宋弗徵要真就這麼出現了……完了完了。”
她定了定心神,說:“要不還是搶命牌吧,總比證據砸在臉上要好吧。”
隔著水幕,她一邊穩定儀態,一邊瘋狂動腦:“就說掌門您睹物思人,突然特別懷念宋弗徵,忍不住就把命牌搶過來了……啊,也有可能,她們早不拿晚不拿,現在拿出來,就是為了嚇唬人呢……”
宋羅玉就要壓不住臉上的絕望氣息,姜太玄也遲遲沒有開口,而水幕另一側,李閣主全方位展示了命牌的模樣,並且給予了大家充足的時間來打量端詳。
見聖門內仍然沒有動靜,她說:“看來姜掌門是一定要走到最後一步了。”
她收回了空中的命牌,交給旁邊的玄鑒門越掌門,道:“那就請越掌門用這滴精血,來找出宋弗徵吧。”
越掌門接過命牌,輕輕一震,一滴鮮血落在指尖,另一隻手中則拈出一道黃符。
一切都像慢動作,小小一張黃符上燃起了火,那火舌一點點吞噬著黃符,伴隨著點點灰燼墜落,指尖那滴鮮血漸漸褪色,好似升騰到空氣當中,向四處飄散。
黃符只餘一角,血色也變得淺薄。
突然,火焰熄滅。黃符僅剩的一點飄到地面。
越掌門猛地抬頭:“你們還是動手——”
聲音卡在喉中,她面色愕然:“……宋宗主?”
越掌門口中的宋宗主,在眾目睽睽當中,落在聖門門前,背對聖門而面向七大宗。
她甫一出場,便滅掉了越掌門的黃符,令她前功盡棄,最後一點精血也消耗殆盡。
李閣主和越掌門相視一眼。
追殺令是宋燭遠下的,她明面上似乎是此事的苦主,卻又有收徒之意,其中心路歷程旁人難以揣測。此刻,她出乎意料地出現在此地,也令她們心裡咯噔一聲,覺得不妙。
李閣主迅速反應過來,說:“宋宗主來得正好。當初七大宗響應您的號召,追殺宋弗徵這個叛徒,費盡周折,才將她逼上絕路,可到頭來,姜太玄卻一招金蟬脫殼,把我們所有人都戲耍一通。此事,正該您來主持公道!”
一番話將宋燭遠架得足夠高,話裡話外提醒宋燭遠,她們當初究竟為的是誰。
宋燭遠聽她說完,道:“感謝各位同道當初為我誅殺叛逆。”
李閣主並未覺得高興,她反而更覺不對。
宋燭遠不介意她們的反應,只目光垂落,神色平和地說:“也感謝姜掌門護我愛徒。”
前一句話還勉強可以理解,後一句卻砸下軒然大波。
越掌門面色陡然陰沉:“宋宗主此言何意?”
“我的意思是,宋弗徵……”宋燭遠抬眸,說:“她並非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