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長命的身影遠去。姜太玄道:“你們談得怎樣?”
沈容刀找了棵樹坐下,屈著腿靠在樹上,說:“她是鐵了心要我來當宗主了。”
姜太玄:“這不奇怪。”
沈容刀:“從前的爭執她也都無所謂了。”
姜太玄道:“那你呢?有所謂嗎?”
“我嘛。”沈容刀眨了下眼:“我和宋燭遠說,愛咋辦咋辦。”
姜太玄笑:“和我說呢。”
“和你說嘛,”沈容刀笑道:“不幹點什麼總覺得有點無聊啊。”
她把頭靠在樹上,隨手掐了截草莖塞在嘴裡,嚼了嚼,說:“我要是真當了宗主,總不能天天處理些零七八碎的事情吧,那也太沒勁了。”
姜太玄:“那你想好怎麼做了嗎?”
沈容刀又嚼了嚼,“呸”地吐出去。她站起身,伸個懶腰,說:“先走一趟劍門吧。”
沈容刀回歸的訊息傳遍了七大宗,從宋燭遠當眾洗白宋弗徵,順勢宣佈卸任,再到沈容刀高調回歸合歡宗,宋燭遠走的什麼棋,許多人心裡都有了底。
下一步,便是要沈容刀來繼承合歡宗了。
折騰了一頓,結果全為沈容刀造了勢。鬧事的李閣主和越掌門心情不太美妙。更重要的是,伴隨著宋燭遠的認錯,那些曾經追殺宋弗徵的人們的立場也産生了微妙的變化。
從前還可以說,她們追殺了沈容刀,個個都是她的仇人。但現在,罪魁禍首成了宋燭遠,她們也可以算得上無辜啊。
李閣主用來說服眾人同仇敵愾的重要理由搖搖欲墜,伴隨著來回試探,終於得出沈容刀對複仇沒什麼興趣的定論,這還沒有組建起來的聯盟眼看就要成為一盤散沙。
李閣主立刻挖掘出了新的思路。
她們當年追殺宋弗徵為的是什麼,真就和合歡宗關系那麼好嗎?必然不是。只是痛打落水狗,遇到合歡宗的笑話,都想來摻和一腳,本質上她們和上天宗的立場就不同。追殺沈容刀是趁人之危,現在沈容刀回來了,姜太玄也在,當年並稱“天宗雙子”的兩個人一旦執掌上天宗,意味著經歷虛弱的上天宗即將再臨巔峰,如果不抓住沈容刀剛剛回歸的缺口立刻發動打擊,她們就再難找到機會進攻上天宗了。
新的角度又引發了新的議論,劍門的眾多長老們又開始就站隊問題展開激烈討論,焦點在於上天宗是不是真的夠虛弱。
像這樣決定劍門發展方向的會議,只有長老們參會,即便是宗門中下一代裡的領軍人物們,也未能列席。符劍花對這場爭論也不感興趣,她正在洞府中練劍,但練了一會兒,她微微蹙眉,收劍。
過了一會兒,又拔劍出鞘,再度練劍。沒幾招,又不太滿意地收劍。
這次她將劍收回儲物鎖,潑水洗了把臉,拉上灰袍子的兜帽,往山下走去。
這段時間,她頻繁下山,同門見多不怪,遇到了還打聲招呼:“師姐又下山去啊。”
符劍花“嗯”一聲,將兜帽向下拉了拉,腳下步法一換,眨眼間便踏出了劍門。
她站在門口頓了頓,徑直朝一個方向走去。
沒走幾步忽然停下來,儲物鎖裡一把寶劍落入手中。
她提劍身前,聲音沉沉:“出來。”
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此刻響起的聲音。沈容刀的身形逐漸顯現,她面上帶笑,聲音親切友好:“好久不見啊,符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