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沈容刀似乎想通了什麼:“所以,柳崢嶸說她不製毒藥,根本就是句廢話。什麼毒藥都可能成為良藥,她拒絕得很沒道理。”
姜太玄道:“但現在你不需要她再製作毒藥了。”
沈容刀眨了下眼睛:“也是。現在只希望她能早點研究出法子,讓我回到自己的身體——說來說去,柳崢嶸果然是關鍵。”
沈容刀心裡補充:關鍵的柳崢嶸也總是在關鍵時刻消失。
如果她沒有消失,葉婆娑的毒素未必起效,她和暴風攜手對付蘇勝心也不成問題。當然,她也沒辦法這麼快找回記憶。
這麼想,柳崢嶸的消失或許也算幫了忙。
等沈容刀恢複得差不多了,暴風也即將踏上回家的旅程。
吃了幾天肉,她的體型大了幾圈,從前沈容刀還能抱個滿懷,現在得小心被她撞倒。長大的暴風神智上也有所恢複,沈容刀小心地把手放在她頭上時,她沒有張嘴來咬,只是懶洋洋地打個呵欠,張開的大嘴嚇得沈容刀趕緊收手,下一刻才發現她只是困了。
人形的暴風只穿著皮裙子,獸形的暴風什麼也沒穿,只在脖子上栓了個鏈子,鏈子另一端是她的儲物鎖。
姜太玄見到她目光,說:“她的東西都收進去了。”
沈容刀紋:“你收的?”
“她自己收的。”姜太玄道:“她現在能用儲物鎖。”
沈容刀沖暴風招了招手,暴風愛答不理地瞅了她一眼,別過臉去。
沈容刀表現得很傷心:“她不認得我了!”
“她認得。她只是不想理你。”姜太玄無情戳破,見沈容刀泫然欲泣裝的),又說:“她開儲物鎖的時候,我還見到個草編的螞蚱。你做的?”
沈容刀蒙了蒙:“什麼?”
“我看著像你做的。”姜太玄盯著她:“你從前就喜歡到處亂送。”
沈容刀想起來了,心虛地咳了咳:“我覺得還是有點收藏價值的。”
有人收藏,當然就有價值。不想搭理沈容刀的暴風,帶著沈容刀送的普普通通草編螞蚱,消失在了沈容刀的視線裡。
回到院子裡,沈容刀驚訝地發現,隔壁居然有動靜了。
這院子裡已經不剩幾個人了,只有她和柳崢嶸相依為命,而自從姜太玄取回了需要的藥物,柳崢嶸便在藏書閣裡廢寢忘食地搞研究,在和不在區別也不大。但這會兒,她居然出來了。
沈容刀叩響了她的房門,熟悉的場景再度出現,但柳崢嶸沒有要求她給出個上門的理由,直接讓開一步,請沈容刀進去。
陰濕還是那麼陰濕,但知道這都是血珊瑚的原因,而血珊瑚又關繫到她的恢複大業,沈容刀走進這裡居然覺得心裡暖暖的,看著柳崢嶸也和顏悅色起來。
柳崢嶸依舊是那副不想多說的尊榮,問:“找我做什麼?”
沒人請坐,沈容刀自己坐下了,說:“有點問題問你。”
柳崢嶸道:“問我為什麼消失?無可奉告。”
“天,”沈容刀驚訝:“你居然會搶答了!”
柳崢嶸木然地看著她。
“嘿。”沈容刀笑笑:“可惜答錯了。”
她說:“我想問的是,如果有一種藥,她會攻擊修士的神識,造成創傷,但同時又會使記憶缺失的修士找回記憶,那你說,這種藥是良藥還是毒藥?”
柳崢嶸不言語了。
“怎麼不回答,這問題很難答嗎?”沈容刀好奇地問:“我問姜太玄,她可是很容易就說出答案了。”
柳崢嶸看著她。
“或者我換個問題吧。”沈容刀換了個坐姿,好商好量地說:“號稱不製毒藥的你,會不會做這種藥呢?”
“再換個說法。”沈容刀身體前傾,像柳崢嶸湊近幾分,近乎耳語:“你制沒制過呢……”
她的聲音輕如柳絮,輕易能夠扯散,聽在耳中卻字字分明。
“——葉、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