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玄說:“我從蘇勝心那裡過來。”
沈容刀向門外看了一眼,旋即意識到姜太玄肯定先她一步佈下結界,便直言:“她說了?”
“她知道的不多。”姜太玄欲言又止。
沈容刀詫異:“什麼事情讓你這副表情。”
姜太玄隨手又是一道結界。沈容刀臉色也跟著嚴肅起來。
姜太玄這才說:“當年的事情,你還記得我們的推測嗎?”
這是恢複記憶後,姜太玄第一次提起當年,沈容刀立刻回想起那個時間點,也即是如今她心底最深的執念。
很快她收回思緒,條分縷析道:“首先,一些宗門視上天宗為眼中釘,只等有那麼一個機會能夠削弱上天宗的勢力。接著,發生了那件事,有人把它捅了出去。最後,那些宗門抓住這個機會,想要把我們兩個一網打盡。”
“是這樣。但如果,”姜太玄字字分明地說:“她們知道了當初的真相呢?”
“真相?有什麼真相?”沈容刀笑出了聲:“真相就是我什麼也——”
聲音卡在喉嚨裡,她沉默下去。過了一會兒:“蘇勝心說的?”
“她自己沒有發現事情的關鍵,但我聽出來了。”姜太玄說:“秦長老和她談話時,提了句‘消耗道法’。”
沈容刀嗤笑一聲。
姜太玄:“你我清楚,道法是不會被消耗的。”
沈容刀:“是啊,它只會從這裡轉移到那裡。”
姜太玄:“但有些人恐怕不是這麼想。在她們眼裡,道法越用越少,而上天宗的所有道修都在消耗道法。”
沈容刀接下去:“所以道修就該死。”
“是啊。”姜太玄笑起來:“因為道法將無。”
沈容刀覺得可笑,也笑起來:“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道法不會被消耗,但它會轉移。它轉移到了她們無法接觸的所在,於她們而言也就是消亡。所以道修成了罪大惡極的存在,正因為她們,道法才會被消耗,才會加速消亡,而她們的修為每進益一步,就意味著有更多的修士得不到道的眷顧。
“她們可把道當成了一盤菜,你多吃一口,我就少吃一口。沒辦法,她們不能掀桌,就只能殺人了。”沈容刀說:“這樣的真相,我們是真的想不到。”
離譜到一定程度了。
可又那麼合理。
姜太玄也露出嘲諷的笑容:“但這樣一來,情況反而嚴重了。”
如果只是為了爭名,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但牽涉到道法,按照她們的想法,是如論如何不能善罷甘休了。
沈容刀察覺了姜太玄的注視。一片安靜中,她緩緩開口:“通知合歡宗吧。”
姜太玄問:“你確定?”
“為什麼這麼問。”沈容刀揚眉笑開:“我怕她宋燭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