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刀:“你能不能在我生命的最終幫忙解惑?”
“解毒不行,”葉婆娑道:“但解惑可以。”
比在沈容刀頸項上的樹枝只要前進三分便能直抵動脈,屆時,連一刻鐘也不要她就會閉上眼睛,可此刻,她卻笑起來,道:“在下,沈容刀。”
葉婆娑微笑:“我知道。”
“是嗎,那好極了。”沈容刀剋制著暈眩的不適,笑道:“我們交手數次,互有勝負,如今或許是最後一次交手,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知曉你的姓名?”
葉婆娑沉默片刻,笑開:“當然。葉婆娑,我的姓名。”
“真好。”沈容刀舒展著總不自覺皺起的眉頭,說:“那也算死而無憾……了。”
最後一字未落,葉婆娑恐夜長夢多,樹枝向旁掠去三分,然而劍光比她更快!當其無不知何時出鞘,自葉婆娑身後刺來,正沖她的後心。
葉婆娑低頭躲閃,手中枝條為此偏離,沈容刀趁機旋身,當其無入手,削上葉婆娑的肩頭。
葉婆娑甩手一股粉塵,沈容刀身前火起,將一切燃燒,灰燼紛紛落地。
她們再度拉開距離。
葉婆娑:“你沒中毒?”
“中了。”沈容刀眨眼:“但你的毒好像是殘次品啊。”
“是嗎?”笑意在葉婆娑臉上化開:“希望你能一直這麼想。”
突然有水球在沈容刀身前爆開。
沈容刀早有預料,靈力撐起的防禦將水滴全部阻攔在外,那些水滴墜落地面卻蓬出一粒又一粒嫩芽,眨眼長成藤蔓,向沈容刀腿上招搖。沈容刀身上燃起火焰,燒向藤蔓的同時,一股若有似無的焦黑氣息縈繞鼻端。
毒氣毒粉毒花,能用的毒葉婆娑都用上了,可絲毫碰不到沈容刀。
沈容刀依舊毫發未損,然而,疲於應付葉婆娑層出不窮的伎倆,她的每一次攻擊也都橫遭攔斷,兩人交手半晌,仍陷入僵局。
沈容刀抓著半晌沒派上用場的當其無,道:“你是來殺我的還是來找我玩兒啊?”
“玩兒?”葉婆娑眉毛輕揚:“當然是來——”
葉婆娑的表情有微妙變化,沈容刀迅速捕捉,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很快,一個身影闖入她的視線。
蕭達。她忘記了,葉婆娑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蕭達,而蕭達自始至終沒有出手,存在感低得離譜,在葉婆娑的刻意掩護下,彷彿消失一般,直到此刻才進入沈容刀的視野。
她在做什麼?葉婆娑在掩護她做什麼?
當沈容刀意識到這點,蕭達的目光看向了這裡,與她遙遙相接。
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屏障拔地而起,而葉婆娑面帶微笑,吐出了最後三個字:“——殺你的。”
她腳步輕盈地向後邁出一步。這一步,她將邁出為沈容刀劃下的死路。
但她沒有邁出這一步。眨眼間,身形不退反進,向前更近幾分。
屏障在她身後合攏,啟用的陣法將她們全部籠罩其中。
“啊,陣法。”沈容刀驚呼:“我居然忘記了你總喜歡用陣法!雖然每一次交手你都用了陣法,但是我居然沒有注意——”
驚恐化作微笑,沈容刀問:“這可能嗎?”
葉婆娑以挑釁的言語激起她對中毒的規避,從而使她將全副注意力都落在防止中毒上面,盯緊了葉婆娑的一招一式,自然也就忘記關注蕭達的用處。
沈容刀的確顧不上蕭達,她也無需顧及蕭達,蕭達本身對她造不成任何威脅,唯一的威脅還在葉婆娑的考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