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刀明白了,並且非常理解。柳崢嶸的師母可是許燕時,她也不想和許燕時打交道。要不是恢複記憶的自然進度令人捉急,她只會躲著許燕時走。
沈容刀輕易接受了她的理由,卻沒有放過她:“但你為什麼會在那裡?為了紫仙藤?”
柳崢嶸說:“為了靈犀鹿。”
沈容刀瞥一眼受到靈力治療的傷口:“它的傷口不是出自你的靈力。”
柳崢嶸露出細微的表情,像是受到了侮辱,定定地說:“我是給它療傷。”
好吧,似乎觸到黴頭了。沈容刀見好就收,沒有繼續追問。
實際上柳崢嶸這些人也只是來聖門交流的,按姜太玄的吩咐行事純粹是表示尊敬,柳崢嶸不想找什麼碧玄木,非要追著靈犀鹿療傷,這管得著。
“問完了嗎。”柳崢嶸說。
沈容刀會意,這是要趕她走,善解人意地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時,寒氣忽盛,她哆嗦了一下,轉身要關門,陡然發現一個鬼影。
頓時又哆嗦一下。
柳崢嶸走路無聲無息的,貨真價實地飄著,又拉上了黑色兜帽,整個人籠罩得嚴嚴實實,綴在沈容刀身後。
“你幹什麼?”沈容刀著實受驚。她在這房間裡才呆了多久,就一直在哆嗦,再這樣下去,她要抽筋了。
柳崢嶸丟擲兩個字:“出門。”
沈容刀沒想到柳崢嶸居然會出門,聽另外幾個人說,這家夥天天悶在房間裡,好像死了一樣。可現在,她居然主動邁出了大門,而且一副要走很遠的模樣。
沈容刀不由自主跟在她後面,柳崢嶸也不在意,她們就這麼紮紮實實地用雙腿走出一個山頭,來到一棟建築前。
沈容刀見到碩大匾額上的字,忘記的東西重新想起。
好像有人要她在藏書閣抄書三十本來著。她這算是自投羅網?
但撇去抄書不提,她對藏書閣很有興趣。當聽到管理員說柳崢嶸只能上五層而她可以上六層時,她就更感興趣了。
顧不上看柳崢嶸找什麼書,她直奔六層,到了這傳說中最珍貴最私密的一層,又直奔最深處的犄角旮旯,將各處的桌腳凳腳櫃子腳都搜尋一遍。
一般來說,最隱秘的地方的書要麼是垃圾要麼是至寶。
可惜,桌腳凳腳櫃子腳底下都沒有墊書。沈容刀只能看向角落書櫃,隨手抽了一本,立刻確定:寶貝啊,全是寶貝!
沈容刀的手有億點點癢。或許她應該偷個幾十、不、幾百本。
她摸了摸儲物鎖,但想到這裡是聖門的藏書重地,又努力按下那股蠢蠢欲動的念頭,一口氣從書架上搬了三十本,在旁邊桌子上摞了兩堆,屁股沾在椅子上就不動了。
這本,好。那本,好。那那本,也好……
沈容刀翻得非常激動,頭也不抬地摸向下一本,動作卻停在半空。她抬頭,狐疑地掃過四周。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身上毛毛的。
但神識掃過,沒有任何結果。
既然沒發現,那就打不過。沈容刀又安心看書了。摸到下一本送到面前,剛剛翻開書頁,忽然愣住。
將書頁合上,她認真地看了眼封面。
這書名好像隔了一層紗,似乎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她情不自禁地念了出來,聲音輕緩。
“太、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