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刀揉了揉太陽穴,靠在花樹下:“有點。”
以姜太玄的神識,只要想,聽到遠處的音樂並不難,但她也只聽了一會兒就果斷收回神識,道:“對精通音律的人來說,這樣的聲音實在是痛苦。”
但凡是曉得音律的人,都要被她這混亂的節奏踩得喘不上氣。
沈容刀現在還心有餘悸,道:“這也算是她的天賦了。”
實在不想再去回顧剛才的經歷,沈容刀轉開話題,說:“我見到了玄鑒門的那對姐妹。你記得我和你說的,在陣法裡面找回記憶的事情嗎?”
姜太玄點頭。
“假的。”沈容刀道:“她們根本沒用幻境,那幻境也只有我遇到了。”
“只針對你。”姜太玄捕捉到關鍵,問:“你確定那是幻境嗎?”
沈容刀道:“不確定。”
之所以認定為幻境,是先入為主判斷與陣法有關,但若不是陣法的原因,就有更多可能的方向。
“也可能是毒。”沈容刀說。
姜太玄道:“無論是幻境還是毒,恐怕都意在勾起你最深刻的回憶。”
姜太玄說得委婉,再直白些,不如說是為了勾起她心底最執著的回憶,倘若她仍沉迷其中,很可能走火入魔。
“這麼恨我的人不多,但如果是毒,倒的確有那麼一個。”沈容刀想起了那個綠衣服。
雖然很久不見,但她卻代表著沈容刀歸來後遇到的最大殺機,給她留下深刻印象。
她殺了蕭達,但綠衣服還活著,她們的恩怨沒那麼容易了結。說不定此刻她正埋伏在暗處,等待見縫插針。
這麼想,沈容刀有點小激動。但她目前最關注的不是此事。
“如果是毒,”沈容刀道:“或許有人能夠製成同樣的毒,也能令我恢複記憶。”
姜太玄好笑:“你知道是毒,還想試試?”
沈容刀一本正經:“凡是毒不死我的,都讓我變得更強。”
姜太玄搖頭:“沒有合適人選。”
許燕時走的是正統老頑固路線,雖然執著於試藥,但以毒攻毒的法子顯然不符合她的修煉路線,沈容刀也沒有往她身上想。
“柳崢嶸呢。”沈容刀說:“她看著那麼陰暗,應該可以吧。”
“什麼是陰暗。”姜太玄瞟她一眼:“柳崢嶸從不製毒。”
“哦。”沈容刀想起來,自己只試探著問了句是不是她傷了靈犀鹿,柳崢嶸就跟受了侮辱似的,露出平日裡沒有的豐富表情。
“毒也可以是藥嘛。”沈容刀嘟囔:“醫呆子。”
“但你用的這種可不是藥。”姜太玄道:“況且,這毒多半是刺激你心底最重要的事情,再試一次,只怕你想起來的也還是那些事。”
各種方法都被否定,到頭來,等著沈容刀的辦法還是隻有那麼一個:打架。
“那回去就走吧。”沈容刀道:“你打算怎麼安排?”
姜太玄將欲開口,又閉口不言。沈容刀會意,四下打量,未見人影,那隻能是在她神識範圍之外的人物。
姜太玄與她對了個眼神。沈容刀微怔,垂下眼眸。
“宋宗主。”
姜太玄微笑著轉向某個方位:“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