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發梢揪出一片雜草葉,鼓起腮幫子吹出老遠,才展開雙臂,把整個身體都沉向地面。
身體越沉,視線就越高,看向開闊藍天。
情緒太複雜,反而沒什麼可想。幹脆發起呆來。
沒呆多久,覺得有些不對,眨了下眼睛,發現視線裡多出個腦袋。
她就地爬起,扒著草坪就要跑。
可惜慢了一步。
張長老揪著她的後衣領,冷笑:“還要往哪兒跑。”
沈容刀努力倒騰了幾步,沒倒騰出去,立刻乖巧回頭:“我沒想跑。”
“那最好。”張長老說:“你意圖闖入禁地,收到警告還不住手。這事兒還沒玩。”
沈容刀道:“您看,我剛從掌門那裡出來,掌門她……”
“掌門她那兒我自會彙報。”張長老毫不留情打斷她的發言:“你現在還是去閉門思過吧。”
閉門思過=修士坐牢。
沈容刀就這麼被張長老跟拎雞仔兒一樣拎進了監獄裡。
把她關起來了,張長老也變得和藹起來,親切地說:“別急,我很快就給你帶 訊息。”
沈容刀:我不急。你別來了。
真的,這地兒除了簡陋點,別的都還行。只要沒有進一步的處置,讓她在這兒呆上十年八年的,著急的肯定不是她。
就是不知道進一步的處置是什麼。
沈容刀現在想想也後悔。那會兒大概是藥物見效了,她頭昏腦漲的,完全憑感覺走。以前就是這兒的常客,哪個犄角旮旯的石頭地下有蟲子她都知道,走的時候不免過於隨心所欲,這也就算了,橫豎走到禁制前她已經有點清醒了。
可偏偏有護衛跳出來說不許動。
正戳到了她腦子裡的那根筋。
當初是怎麼回事兒來著。哦,官方說法是,她闖入合歡宗禁地奪走了至寶。這不,聖門也有禁地,還有人攔著,簡直要素齊全,她一時沖動,真想闖進去試試。
幸好,沖破的記憶閘門讓她把禁地拋在了腦後。
所以,她最多算是未遂。
沈容刀蹺著腿,不著邊際地胡思亂想,猜張長老會給自己個什麼處置。
擅闖禁地,這可是個敏感字眼呢。
張長老沒有讓她失望,過了一個時辰,人來了,停在她面前。
宣告:“你意圖闖入禁地,證據確鑿,但念在是初犯,且未遂,所以不加重刑。”
頓了頓,在沈容刀期待的目光中,她說:“罰五千字檢討。”
期待的目光瞬間麻木:“什麼?”
張長老道:“你應當對此事做出深刻檢討。不許用靈力。”
沈容刀的眼珠子僵硬地轉了轉,說:“不,我不接受。”
張長老:“你沒有不接受的選擇。”
“不,我有!五千字檢討算什麼?”沈容刀大聲道:“我要寫一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