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面鼓,無論有怎樣的威懾,或是製成了法器,都只是一面鼓。當她敲得小心,它的聲音便輕柔,當她稍微用力,聲音也回以同樣的力氣。
“喂。”蘇勝心的聲音響起:“摸夠了沒有?”
沈容刀回神,點頭:“摸夠了。”
下一刻,大鼓迴旋,落到蘇勝心手中,逐漸縮小成一點,在她的指尖盤旋。
剛剛的戰鬥彷彿不曾發生,蘇勝心走過來,親切道:“你這是有了什麼思考?”
沈容刀說:“鼓誰都能敲響。”
“噗嗤。”蘇勝心笑出聲來:“你以為是啞鼓嗎?”
“但只有樂修能夠在敲響它的時候不受影響。”沈容刀若有所思:“為什麼?”
“教會了你,你不也成了樂修。”蘇勝心玩笑一句,仍解釋道:“因為人的身體也有自己的韻律啊。”
回答了,又好像沒有回答。
蘇勝心轉著她的小不點鼓走了,暴風這會兒湊上來,拍沈容刀肩膀,說:“聽她故弄玄虛。”
沈容刀問:“你知道?”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暴風說:“咱們聽她的鼓聲,吵得不得了,但是她自己都已經熟悉了,在打鼓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當然可以應對。”
暴風說得不清不楚,但沈容刀已經找到了答案。
鼓聲以震顫傳導攻擊,想要避免,便要在震顫發生時,同樣以震顫的方式對沖。
如蘇勝心所言,所謂樂修,無論打鼓或彈琴,表面修的是樂器,實際修的卻是身體的韻律。
“你該不會也想試試吧。”暴風知道沈容刀的“兼修”特性,推測出幾分,又打消她的念頭:“人家修了多少年,才能和自己的樂器節奏完全協調,就算都是鼓修,每個人的節奏不一樣,都不能互相抵禦,你還打算靠這個防禦?”
暴風說的是實情。
樂修的修煉方式並不算秘密,但也沒人能破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韻律,每名樂修終其一生都在尋找自己獨有的韻律,就算沈容刀盯著蘇勝心可勁兒研究,等換一個樂修當對手,也還是得從頭開始。
沈容刀嘴硬:“我就想想。”
“呵。”暴風看穿一切:“你最好只是想想。”
她想起帶沈容刀來的初衷,領她在院子裡逛了一圈。聖門的基礎設施建設不錯,戰鬥時自動彈出結界,院子就還是完好模樣。這裡一共住了四個人,除了暴風、蘇勝心和符劍花,還剩下一個叫柳崢嶸的藥修。
“就來的那天認識了一下,之後就天天悶在房間裡,偶爾撞見了,連個招呼都不打。”暴風說。
沈容刀有點印象,這位柳崢嶸似乎就是許燕時的那個徒兒,還有社恐屬性。
“她也是金丹初期?”沈容刀問。
暴風不太情願:“對。”
“所以,”沈容刀直言:“只有你是築基後期?”
暴風:“那又怎樣?我年紀還最小呢!”
沈容刀:“哦,你多大?”
暴風梗著脖子:“反正不到八十歲,她們都快一百了!”
沈容刀震驚:“你居然這麼大?”
“哪裡大?我是最小的!再給我二十年,我肯定也是金丹初期!”暴風十分介意,百般強調,目光落到沈容刀臉上,面色忽然一變,也換了個語氣:“但我確實比你大,你得叫我一聲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