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落下,那人皺起了眉頭,心間疑慮更甚。
關於他的前身,葉芷綰有想問的衝動卻沒問出來,只在離開時給他留下解釋。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長衛軍在時你沒有收到過任務,只有羽林軍上戰場才收到任務。」
「因為長衛軍全部戰死,是自己人害的。」
牢門關閉,一聲嘶吼傳出,葉芷綰心口堵了一日的血終於吐了出來。
那個人被矇在鼓裡為他們斷後,身處北韓,她救不了,只能懇求方正山讓他幫北韓做完事後死的痛快些。
她跌跌撞撞推開方正山的攙扶逃出地牢,拼命地跑,失魂落魄,漫無目的。
長衛軍所效忠的南靖究竟都對他們做了什麼。
軍中將士遺孤被他們擄走做細作,守衛邊關多年,為南靖傾盡所有,最後換來一場坑殺,憑什麼!
將軍橫屍,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
七萬英魂之冤,血染青山之痛,她仿若身臨其境,烈火焚身,心臟裂痛的感覺傳遍全身,蔓延至四肢百骸,葉芷綰眼前逐漸發昏,似有一道身影向她跑來。
可一輛馬車趕在那人之前高速行來,在她身子軟下之前將她帶了進去。
......
當葉芷綰再次有意識之時,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似是一個普通的客棧房間,窗邊木門被封死,她扭動一下身子卻四肢無力。
張嘴喊了兩聲,發出的聲音沙啞無比。抿抿唇可以感覺到一層死皮——她昏迷的時間不短。
為何會這樣,葉芷綰有些想不通,在暴露身份那一日自己確實心力交瘁幾近瘋狂。就算被人擄走中了***,也不至於昏迷如此之久。
還是說——她已經不在北韓。
有了這一想法,葉芷綰繃足了全身力氣爬向窗邊,從縫隙中可以看出,她身處郊外,疑是方圓幾十裡內的唯一一家客棧。
可再想看的清楚些,房門就被開啟了。
「芷綰!」
聽到這個聲音,葉芷綰僵在了原地,無數想法充斥著她的大腦,北韓帝向她保證南靖有人會帶走她,並留她一命,可她沒想過是他,為什麼是他。
她緩緩回頭,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李奕?」
李奕著急忙慌的上前將她摟在懷裡,聲音哽咽,「芷綰,我終於找到你了。」
葉芷綰搖頭去躲,「李奕,你先放開我。」
李奕的雙手慢慢收回,眼神斥滿哀傷,「芷綰......你可知你這麼久都做了什麼?」
葉芷綰避開他的目光,「我知道。」
「你一直在北韓,為他們作戰。」
「我知道。」
「你稱敵國皇帝為尊。」
「對。」
李奕拳頭捏緊,「你與南靖為敵!」
「不然呢?」
葉芷綰胸膛開始起伏,怒而直視他,「我的故土在對我趕盡殺絕,我不那樣做我在北韓就活不下去!」
兩句話費了葉芷綰很大力氣,喘息停不下來,李奕遮掩住眼底的黯然,軟下聲音,「你跟在我身邊不會有事。」
葉芷綰眼底劃過譏諷,「你現在將我帶回去,看看我踏進南靖屬地會不會有事。」
李奕將她的目光盡收眼底,心裡酸澀到發痛,一張冠玉容顏逐漸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