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去指帳篷,又道:「她一個女子睡在別處不安全,又只認識我一個人,才將她的帳篷安排到了我身邊。」
葉芷綰見他胳膊抬起,先行閃到一邊,就像沒聽到蕭晏的話語一般,走到兩人帳篷中間處,嘴上停不下來:
「嘖嘖,看看離得多近,這夜裡要是有個什麼事照顧著多方便啊。就算七皇子能自己照顧自己,也不太好抵擋人家的好意吧。」
蕭晏跟上葉芷綰,「你昨日到時是我第一次來這歇著,所以並沒有你說的這種情況。」
葉芷綰手驀地停在半空,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話多。
他忙了那麼久,如若不是軟筋散興許還在下面操勞著,而自己卻一直揪著這個不放。
她收回手指停在原地,心中兩個想法碰撞著。
沉默俄頃,她回頭行禮,「下面還有事,臣先告退了。」
蕭晏是在她走後很久才逐漸反應過來她的意思,他大抵真是腦子累傻了。
也許是知道她對葉昭行的情誼從十年前就開始了,讓他不敢往那方面想。
只有葉芷綰直白說出對自己的想法他才能即刻意識到,而這種變相的吐露心聲他要慢慢琢磨才能想通。
只是不知自己在她心中與葉昭行相比還差多少呢?
葉芷綰回到下面時通訊工作還在進行,官員共分成十組散在安濟坊各個角落,在他們前面依次排開病民叫到名字的人前去寫信。
但這裡的病民眾多,一個一個統計寫完過來確實不是易事,外面等待的百姓還一直催促不停。
就算葉芷綰讓一開始自己安排的領頭報名之人重新帶頭回家等候,他們也沒再次跟著照做。
而且現在多數官員都投入到了傳信的事務中,也無法快速辦完此事。
因著怕有疏忽,怕有遺漏,怕有錯亂。遂只能分批逐個完成,最快也要到了夜裡。
葉芷綰心感無力,只能先去找宋與洲交代一件大事,可他怎麼都要躲著自己。
她追他跑,好幾個來回。
最後葉芷綰氣得直接掏出來匕首橫在他身前,「別跑了,有正事說!」
宋與洲眼神眺望一圈後,回她:「七皇子吩咐過
了......」
「他是說你有事不用找我彙報,又沒說我不能找你說話。」
葉芷綰就這樣偷換了概念。
她見宋與洲無話反駁,便趕忙道:
「你去將雲州所有涉事官員的貪汙款項都全部繳獲回來,要快,在天亮前交給我!我有用!」
宋與洲遲疑片刻,見她說的認真便應了她:「是!」
他走後,葉芷綰思量著晚上的事情轉身回了安濟坊。
這時,她注意到了角落處有一群置身事外的病民。
他們呆呆的躺在床上,眼神渙散的看著周遭熱鬧。
葉芷綰心上一緊,快步走上前去問清情況。
經過一番溝通得知,他們中有家庭生故只剩一人的,有為國犧牲的將士遺孀帶著一家老小,有一生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有遊蕩街頭的流浪百姓......
還有幾位老者是有子女的,但子女趁著能活動之時跑去了鄰州,將行動不便的他們扔在了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