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行見狀趕緊一手死死勒住韁繩控制方向,另外一隻手則在那西域女子馬上要摔下馬的瞬間,緊緊抓住了她的上臂。
這個西域女子倒也不是受了驚嚇就矯揉造作的性子,她連忙藉著葉昭行手臂的力量向上使勁,很快就重新坐到了馬背上。
待她坐穩之後,把手環在了葉昭行的腰間,對著他急聲喊道:“我剛才看到我哥哥追過來了,馬後有一隻弩箭就是他放的,你別管我了,不然他會傷害你的!”
葉昭行回頭去看,那一群人中間確實有一人追在最前面,手上拿著一把弩正衝著他們的方向準備再放第二箭。
他轉過頭來儘量制著已經失控的馬,朝身後沉著說道:“你哥哥肯定不會傷害你,但他要是再給馬來一箭,咱們兩個都會受傷。一會兒我拉著你跳馬,然後你就使勁往前跑,剩下的交給我!”
“不行,你!”
“別想別的了!一二三,跳!”
還不等那女子說完,葉昭行就已經攬著她跳了下來,落地就將她往前一推:“快走!”
隨後便抽出了腰間雙彎刀,朝著後方走了過去。
其實葉昭行不是對自己的武功盲目自信,也不是在美人面前呈英雄不顧後果,實在是西域鶻月國里根本找不出來一個能和中原武功對打的。
他們老國王在世的時候,驍勇善戰,野心勃勃,早年就把沙漠上的諸多西域小國統一成了鶻月國,可是僅在沙漠上稱王並不能滿足這個老國王的慾望,於是他把目光轉向了中原。
他率先去了環境惡劣,看起來更有挑戰性的北韓,可世代生長在草原上的王朝能屹立北方苦寒之地數百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其根基深厚,鶻月國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甚至還被北韓軍隊一路殺回了沙漠。
之後他休憩調整了幾年,又轉頭來攻打南靖,沒想到竟在山水秀麗的南靖面前也碰了壁,那時葉蒼不過而立之年,身邊才只有兩萬長衛軍就給他們一路攆回了沙漠。
再後來,鶻月國的國王便一病不起,臨終前還在對攻打不下中原的事情而耿耿於懷。
現在的國王深諳沙漠不是中原的對手,索性簽訂了和平條約,開始悶聲賺錢。
既然做不了最強大的,那就做最富庶的。
葉昭行知道現任國王這樣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可在行軍武力上中原人還是打心底裡看不上鶻月國的。
想起這些,他一邊淺笑偏頭躲開了直衝他飛來的一隻弩箭,一邊握著刀就朝持弩之人疾去。
所謂擒賊先擒王,不過葉昭行並沒想傷害他,畢竟他是那女子的哥哥,自己只是想多給她爭取一點逃跑的時間。
當他行至那男子身前看到他的面容時,不由愣住,想起了一個要事,捲髮!
面前這個人,一頭濃郁的紅棕色捲髮,高挺的鷹勾鼻上生有一對冰藍色的眸子,眼窩深邃又神秘,可整體去看又不完全是西域人的長相。
有一種蕭晏給他的感覺,都是結合了中原人和西域人的特徵。
不一樣的是蕭晏的面相精緻中又不乏硬朗,且更偏向中原一些,而這個男子和他妹妹的五官則偏向西域人的特點多一些。
葉昭行目前也顧不得那麼多,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捲髮上,對著他舉起的駑箭說道:“等一下,我沒想傷害你,我有事要問你!”
可那男子卻沒有理會他,向旁邊的人吩咐了幾句話,侍衛們就衝著已經逃跑的女子去了。
葉昭行反應過來想著先上前阻攔,背後卻在這時突然吃了一掌,不覺向前踉蹌了一步。
他有些惱怒,回身舉刀就要反擊,竟看到那個藍眼男子已經下馬立在他身後,並把手中的弩丟到一邊,又衝著他挑了下眉勾了勾手指。
葉昭行面露不屑,看來是剛才輕鬆躲了他一箭,激起了他的勝負之心,於是葉昭行收回了動作把刀別回腰間,雙手背到身後,站在原地回了他一個請便的眼神。
藍眼男子也沒有因為他輕視的行為感到不快,電光火石間一個跨步就來到了葉昭行身前,一拳打向他,且出手速度極快,而葉昭行並沒有施展出自己的雙臂只輕輕向後彎腰就躲過了這一拳。
那人出招被躲神色卻依舊從容,且不斷快速揮舞手臂,攻向葉昭行的各個部位。一開始葉昭行還能應付過來,可沒幾招過後,他竟感到有些吃力,不得不伸手反抗出招。
幾次交手下來,兩人居然打成了持平。
葉昭行自詡武功已算是上乘,怎麼也沒想到會和一個鶻月人打成平手,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這人使的招式讓他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就像自己在和自己打架一樣。
那個藍眼男子興許也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也停在原地有些不解的看著葉昭行。
在兩人休息空隙,葉昭行忍不住詢問:“你從哪裡習的武功?”
只見他眸子動了動,像是要開口,卻又止住了話語,眼神看向別處,不去理會葉昭行。
“呵,你不用給我裝,我知道你聽得懂。”葉昭行都被他這個拙劣的演技逗笑了。
而他只把目光轉了回來,繼續不解的看著葉昭行。
葉昭行都有些無奈了:“你不累嗎?你妹妹都跟我說了,你們會說漢話。”
聽了這個,那藍眼男子才有了反應,像是生他妹妹的氣一般,小聲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