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綰暖心一笑:“知道了,誰知道修補個衣裳也能遇上這檔子事。”提到衣裳葉芷綰頓時變了語氣,“不好!快去拿緞裙!這都多久了,也不知道祖父他們等急了沒有!”
說罷她抬腿就跑,葉昭行對葉芷綰這個衝動的脾性感到無奈,他連忙騎上馬伸手將她拉上來一起來向流光鋪方向去。
還好緞裙修補的很是精美,葉芷綰怕時間來不及直接在流光鋪內匆匆換了衣服就往將軍府趕。
兩人回到將軍府已是申時,太陽慢慢向西方倒去。
葉芷綰連馬也來不及栓就向葉蒼書房跑去,“祖父,祖父!您在嗎,芷綰有要事告知於您。”
結果卻無人應答。
奇怪,離晚宴還有一個時辰,將軍府離皇宮也不遠,怎的這就走了?平日裡祖父都在這裡的啊。
葉芷綰正在納悶,雲晴突然從書房後面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郡主,您終於回來了!”
葉芷綰問道:“祖父與父親呢?”
雲晴順了順氣有些失聲說道:“將軍和大將軍剛被叫去宮中議事,聽說是前些日子北韓在青山夜襲我們邊關守衛,咱們,咱們長衛軍不幸全部戰死。“
“怎麼會?你聽誰說的,資訊可辯真假?七萬長衛軍跟隨祖父幾十年,全部訓練有素,就算是北韓突襲也不可能全部犧牲。”葉芷綰眼中皆是不可置信和質疑。
雲晴低聲回道:“是皇上身邊的袁公公親自來說的,具體不知是什麼情況,北韓人好像對長衛軍佈防瞭如指掌,先放火燒糧,後又直中要害。將士們無論怎麼抵抗,北韓人始終都有法子應對。最終北韓大獲全勝,七萬長衛軍全部死在青山腳下......趙副將僥倖逃脫,大難不死,走了五天才走到京城稟報。這都是奴婢在窗外聽到的。”
葉芷綰身體有些踉蹌,眼底含著一汪淚水,雲晴的話如同五雷轟頂。
寒風凜冽,葉芷綰的鼻子被風吹得通紅,她打了個冷顫,退後幾步坐在走廊上眼淚再也止不住,一滴一滴地落下來。
不遠處的葉昭行緊握雙拳,強忍著眼中的溼意。
他想起幼時被戰亂所恐懼的日子,刀光劍影,白骨露野,隨時都面臨著死亡的危險。
是長衛軍旗幟的到來擊退了敵人,是長衛軍的首領給了他一個家。
他走向葉芷綰拿出一個繡著白梅的紅色手帕替她抹去淚珠哽咽說:“郡主,節哀。”
半晌,葉芷綰開口說話︰“你們說皇上可會定罪於祖父父親?”
雲晴不敢接話,葉昭行緩聲道:“大將軍戎馬一生,與北韓交戰數十年,攻無不克,本該安享晚年可為了大靖太平,三年了還帶領長衛軍守在靖韓交界。只要大將軍在那裡一日,北韓便不敢輕舉妄動。葉深將軍作為大將軍唯一的兒子也自是不凡,驍勇善戰,三年前在青山與北韓那一戰更是直接砍下北韓太子首級,大敗北韓軍隊,但同時也使北韓與南靖的關係降到了冰點。他們定是恨透了大將軍父子二人。養兵蓄銳三年得知大將軍和將軍要回來給皇后娘娘賀喜才會夜襲長衛軍。郡主你放心,與兩位將軍肯定沒有關係。”
葉芷綰似是如夢初醒:“今天綁我那個鶻月人不是說有事情要問祖父,這其中又會有什麼聯絡呢...…”
葉昭行將手帕疊好收起道:“一定有關係,我得再去那酒樓探一探。”
“我和你一起去!”
“郡主留在府中等大將軍和將軍回來吧。那夥鶻月人敢綁你,你去了也不安全。“
“那你小心胳膊,我在家等你。”
“好。”
雲晴扶起葉芷綰:“郡主,你今日怎麼還被什麼鶻月人綁架了?可有傷著?”
“無礙,我洗漱一下。先去找祖母和母親。”
葉芷綰用冷水清洗著臉頰,望向鏡中,思緒飄向了青山。
三年前她15歲,拉著葉昭行偷偷藏到祖父將要出征的行李馬車上,跟著馬車顛來顛去,葉芷綰好幾次都要吐出來。
終於在第四天到達了青山大營,馬車一停葉芷綰就掀開簾子就嘔吐起來。
副將趙啟聽到聲響回頭檢視,發現一名白衣紅袍少女蓬頭垢面,正蹲在地上哇哇亂吐。
青山地處北方寒涼之地,一陣陣冷風襲來,少女柔弱的背影顯得格外惹人垂憐。
只見她身旁的少年半蹲一旁擋在風吹來的方向,身材高挑清瘦卻堅韌挺立,白色墨染長袍衣角隨風而動,一隻骨節修長的手輕輕拍打著少女的後背。
趙啟走上前去厲聲詢問:“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長衛軍大營,怎可擅入!”
少女擦了擦嘴角,起身抬頭。眼眸澄亮充滿了好奇,完全不似剛才那般不適。
趙啟認清來人:“芷綰,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