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年隱約懂溫柳帶他過來的意思了,他下頜繃著不說話,縱使手術室裡的人和他無關,他現在的眸色裡也劃過一絲擔憂。
產婦的家人也挺焦急的。
護士拿著匆匆的拿著東西來讓家屬簽字。
產婦的丈夫是個高大的男人,這會拿著筆的手在顫抖:“保大人,孩子沒了,還可以再有,我要我媳婦…”
男人的聲音顫抖,語無倫次。
“羊水栓塞,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護士說完又匆匆地進手術室,男人臉上迷茫顯然是不清楚這個病是什麼情況。
別說男人不清楚,就連一些懷孕的人也不清楚,只是好奇地往手術室的方向看。
溫柳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微微皺眉。
生孩子的過程有許多的危險,若是論其中最危險的,羊水栓塞也是排得上號的。
這個即使在幾十年後也是十分兇險的。
她看著手術室的方向,不由得也為裡面的陌生女人祈禱。
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幾個小時,溫柳的腿有點僵硬了,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拉開了。
醫生疲憊的出來,神情不算好。
四周被低氣壓籠罩,溫柳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被放大。
四周安靜。
簽字的男人渾身僵硬得像是一根木頭。
護士道:“抱歉,進去做個最後的道別吧。”
隨著護士的一聲,緊接著是一聲孩子的啼哭。
嬰兒的哭聲穿透力極強,與此同時,守在手術室門口的男人眼淚也滑落下來,肩膀聳動……
緊接著是再也止不住的哭聲,中年男人的哭聲格外的讓人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在手術室門外的人都有些沉默,再也沒有之前迎接新生兒的喜悅。
護士懷裡的孩子也哭。
溫柳的手突然被男人握住,往日干燥溫暖的大掌,此時有點發冷,但握著她的手格外的緊,格外的用力,似乎怕她離開一般。
溫柳同時回握住他的手。
過了良久開口道:“我們走吧。”
經過護士站的時候,小護士也在說手術室的事情,羊水栓塞是沒任何的預料的,護士們提起來也是一陣的唏噓。
“家裡條件不好,男的腳上有點殘疾,女的也是個殘疾人,兩個人一直想要個孩子,沒想到……”
“誰想到能遇到這樣的事情。”
“兩個人平時看著也挺恩愛的,這一走,留下個孩子和男的相依為命。”
溫柳的腳步停下,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來幾百塊錢:“我們剛剛在手術室外面看到情況了,這些,幫忙轉交給那個男人吧。”
小護士驚詫。
溫柳也沒她們說什麼,把錢放在前臺就離開了。
溫柳和蕭敬年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了,經過醫院的情況,兩個人都沒說話。
一路上都非常的沉默。
最後還是溫柳先開口的:“羊水栓塞這個出現的機率不高。”但是出現了幾乎必死無疑。
後半句溫柳沒說。
“你也不要太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