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笑笑,說道“也許是船上有內奸和水匪勾結,這內奸暗中下了藥,讓所有船員都無力反抗。”
賈政邊說話邊看孫鵬程神色,見他略顯驚訝,就繼續說道“至於這三人的傷···”
說話時,賈政已經走到這三位男士旁邊,指了指胸口的幾處刀傷,對孫鵬程說“我猜這三人應當有人是管事,或是當時有所警惕,想要反抗,這才被人多砍了幾刀。又怕不穩妥,拿了繩子勒死了。”
賈政說罷,半笑著看向孫鵬程,等他回答。
孫鵬程堆笑道“賈大人果然神機妙算!其中有一人正是押貨的管事,貨單也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賈政笑笑,繼續說道“只是有一個問題不好解釋,既然我們推測其中有內鬼,何故船上所有船員都被殺害了呢?”
屍體數目與當時登記的船員數目一致,所以賈政才這樣問道。
“也許行船途中又招募了一些人吧,這也很常見。”孫鵬程回道。
賈政點點頭,拍拍孫鵬程肩膀,滿意笑道“孫大人說的對。”
賈政的力道不小,連拍了三下,將孫鵬程嚇得身子顫了顫,沒敢再說什麼。
“今日奔波勞累,有些受不住了。”賈政佯裝疲倦,扶了扶額頭。
“下官這就帶大人去縣衙下榻。”孫鵬程忙說。
賈政點點頭,笑著謝過了。
孫鵬程將賈政安排在了縣衙專門接待官員的院子。賈政隨意看看了,表情很是滿意。孫鵬程又安頓好服侍的下人,隨後退下了。
孫鵬程一走,賈政一改方才的疲態,神情嚴肅了起來。
他猜到了這孫鵬程必與此案有關,因此今日才多次試探。此人心理素質堪憂,沒想到賈政才來半日就查出了端倪。今日對賈政的回應就漏出了馬腳。
賈政在屋內踱步思考,想著接下來要怎麼辦。
只是孫鵬程會是背後唯一的大魚嗎?
他想到這裡,搖了搖頭。
要是牽扯到背後更大的勢力,比如忠順王爺,又要如何處理?
賈政來揚州本就與忠順王爺脫不了幹系,又捲入這個案件中,要是一個處理不好,會有什麼後果賈政也清楚。大約這就是忠順王爺的陷阱了。
想到這裡,賈政嘆了口氣,心裡暗暗發苦。
他從袖袋中拿出一隻荷包,上面繡了幾竿修竹,這是之前王夫人與探春一起繡的,賈政一直貼身帶著。後來他又磨著夫人,讓她繡了名字在背面。
賈政此時細細摩挲著荷包上的“令嘉”兩個字,口中喃喃念著家人的名字。
前途再艱險,想到家中妻兒,又讓他鼓足了希望。
夜深,胡平縣衙內很是安靜。
此時縣令孫鵬程的書房中,他正與兩人商議著什麼。
“這個賈大人今日可能有所察覺了。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已向上稟告了,上面的反應是···”孫鵬程話沒說完,比了個揮刀的手勢。
“只是這賈大人出身富貴,咱們如此做是不是···”說話人語氣猶豫,只敢小心建議。
孫鵬程搖了搖頭,輕笑道“上面自有辦法將此事推拖幹淨,絕對查不到你我身上。”
那二人得了保證,也鬆了氣。
“待夜深,他屋內燈滅了半個時辰後就動手。”孫鵬程吩咐道。
那二人恭敬答應了。
當天夜裡,剛到亥時,賈政的屋內就熄了燈。
孫鵬程吩咐的兩名殺手早就在門外等候。見屋內熄了燈,他們稍稍等了一會兒,就輕輕捅開了窗戶,吹了一管迷煙。
隨後又靜等一刻,估計迷煙生效,屋裡人已陷入昏迷,於是輕手輕腳撬開房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