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克曼皺了皺眉，顯然不太喜歡地下停車場的壓抑環境。
柯林傑並沒有解釋太多，只是搖了搖頭：
“抱歉，最近實在是沒時間……等手頭的活忙完，再請你去我家的農場坐坐。”
“好吧。”
旁邊的布林克曼顯然也瞭解他的性格，只是聳了聳肩，便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掏出了一個隨身碟：
“你要的測試資料，都在這裡了。”
看到隨身碟之後，柯林傑的眼前瞬間一亮，探身到後座取來了早已經準備好的膝上型電腦。
不過，布林克曼卻沒有馬上把隨身碟交給他，而是猶豫了一下，接著開口道：
“我得先提醒你一下，雖然THD風洞已經屬於高焓風洞的範疇，但仍然無法完全復現高超聲速狀態下的飛行條件，尤其是氣流總溫，而且受限於單次測試周期的限制，對於一些累積引數的測量也會有一定失真，如果你要用作工程需求，最好還是隻當成一個參考……”
柯林傑不由得撇了撇嘴：
“我又不是第一天干這一行，放心吧……”
作為一名老練的工程師，他當然不可能犯這種低階錯誤。
實際上，他只是準備把THD風洞給出的資料跟普惠方面給出的設計資料比對一下而已，只需要做到實際總溫的六到七成就足夠了。
布林克曼猶豫片刻，但畢竟來都來了，最後還是主動把隨身碟插在了USB介面上……
柯林傑並沒有選擇複製資料，而是直接在隨身碟裡開啟了報告文件，緊接著又點開了桌面上放著的另一份origin資料檔案，並向報告文件裡面匯出了幾條PNG格式的無背景向量曲線。
這是一種相當野蠻的資料對比方式，但反正這一次他也不需要詳細的分析報告，所以並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
“這是什麼？”
布林克曼有些疑惑地看向電腦螢幕。
柯林傑這會兒正在把幾條曲線分別拖到同一個圖表裡面，因為只有觸控板，所以操作相當彆扭，頭也沒抬地回答道：
“普惠那邊提供的SJX611發動機設計曲線……”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兩條曲線的起點被他精確地交疊在了一起。
可以明顯看出，整條曲線在橫座標軸ln（T9/T3）大於0.3之後，便出現了明顯的區別。
到達1的臨界點時，對應的馬赫數竟然有了接近25%的差距。
布林克曼剛剛從看到如此機密資料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就又注意到螢幕上那大到離譜的結果差距。
“你看我早就說過，對於累積引數的測量會出現失真……”
顯然，他還沒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下意識以為是自己的風洞資料不夠準確。
“確實有些失真……”
柯林傑深吸了一口氣：
“但不是你的資料失真……”
“……”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迴盪著和賈博倫斯基同樣的聲音——
和這樣一群蟲豸在一起，怎麼能搞好高超音速武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