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金銀玉石還算古玩範疇,那麼皇袍鳳袍就已經上升到國寶級別了。凡是圈裡玩古董的都知道,不管任何東西只要和皇家扯上關係,那肯定是相當值錢的。一來是皇家的東西都是千里挑一精挑細選,二來皇家的物件具有很高的歷史研究價值,甚至有可能透過對物品的分析,還原出當時皇帝或者皇后的生活狀態。
付陰匪手上拿的這件鳳袍我只覺得很華麗,但是看見鳳袍上竟還繡有金龍,我忍不住質疑道,“付哥,你確定這個是鳳袍嗎?怎麼這上面還敢鏽龍?”
付陰匪十分鄙視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皇后的翟衣,也就是禮服。龍是皇權的象徵,不是皇帝的象徵。所以皇室之人用龍紋飾是沒有問題的,問題在於幾龍幾爪而已。就好像這件皇后禮服,應該是在受冊、謁廟、朝會時候穿的。按照制度這禮服所配的頭冠應該是九龍四鳳冠,翟服對襟允許雕龍畫鳳。沒想到這小小的古董店竟然有這麼好的東西,發達了啊。”
聽付陰匪說得頭頭是道,我想他手上拿的這件鳳袍恐怕八九不離十的是真品了。只不過我們是進來又不是真來偷東西的,於是我在旁邊小聲提醒道,“付哥,這東西好歹是別人的,我們……”
“怎麼了?這東西一看就是邪物。如果不是有這個鳳袍在,你覺得他這個鬼陣能布起來嗎?”
厲無咎此時在旁邊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剛才的鬼陣如果不是我們找到了陣眼,恐怕誰都別想從那盔甲手下活出來。被金剛橛封印了這麼多年,不管裡面的邪物是什麼,也不可能一出來就有佈下鬼陣的能力。如果任由這件鳳袍在這店裡放著,說不定還會憑空生出許多的事端。”
厲無咎都這樣說了,付陰匪就更沒什麼心理壓力堂而皇之地把鳳袍折了幾下放進布袋裡。
鳳袍剛一被收起來,古董店裡一陣陰風四起,到處都是風呼呼刮的聲音,還有女人似哭似泣的聲音。我好歹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對於這種聲音基本已經免疫,心裡不會有什麼害怕的感覺。但是王金海卻不同,他聽到這個聲音臉都嚇白了,哆嗦著就往付陰匪的身後躲。
見王金海怕的這麼厲害,我忍不住問道,“金海叔,你這麼怕還跟著我們進來幹什麼,剛才就應該在外面等著啊。”
王金海很是尷尬地解釋道,“這不是付老闆說跟著進來工資翻倍嗎?我這也是為了餬口啊。”
“我靠!工資翻倍!”我的眼睛都瞪直了,看付陰匪的眼神就和看仇人一樣。
孃的,老子和你出生入死這麼多次,也沒見你把我的工資翻倍啊!好你個濃眉大眼的付陰匪,真把小爺我當成廉價勞動力了是吧?
可能是察覺到我的火氣比較大,付陰匪趕緊安撫道,“你別這樣看著我啊,我讓老王跟著進來是為了大家著想,待會兒你就知道他渾身上下都是寶了。”
我正準備追問付陰匪怎麼個全是寶,一道黑影咻的一聲就從一樓一間辦公室的窗戶激射而出,直接朝著我的喉嚨捲來。
厲無咎眼疾手快把我往旁邊一推,那黑影越過我纏繞在身後的走廊立柱上,我們這才看清楚這飛出來的竟然是一條舌頭!
這個舌頭和人的舌頭差不多鮮嫩猩紅,但是舌頭的上面並不是舌苔,而是和貓舌頭一樣細密的倒鉤肉刺,卷在立柱上直接就把立柱表面的一層木皮給纏得咯吱作響,聽得我頭皮發麻。
我感激地看了厲無咎一眼,要不是他剛才把我給推開,我就算不被這舌頭卷死也要脫一層皮啊。
“小心些,這舌頭有古怪!”
厲無咎說話間手中鋼劍就朝著舌頭砍了過去。雖然我不知道厲無咎那把鋼劍是什麼來頭,但光是看那劍身上泛冷的寒光,我就知道這鋼劍肯定是削鐵如泥的玩意兒。然而就是這麼厲害的一把劍,斬在舌頭上並沒有在舌頭上留下一點傷口,反而呲溜一下朝著旁邊滑開了,厲無咎差一點就誤傷到了自己。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沒有卷中目標,舌頭放開立柱後開始慢慢地往回收。厲無咎想是想明白了什麼,拿出兩張黃符串上鋼劍厲喝道,“不要讓它回去!攔住它!”
付陰匪是第一個明白厲無咎意思的,他也從自己的布袋裡拿出各種法器開始往那舌頭上招呼。只不過這舌頭就和泥鰍一樣滑溜,不管什麼東西砸在上面都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以勻速往回收,根本就不受影響也沒有反抗的意思。
“給我斷!”串上了黃符的厲無咎怒吼一聲,鋼劍上的黃符在他揮劍的時候化作兩團藍色的火焰,鏗地一聲刺在了舌頭上。這一次劍尖倒是沒有滑開,但也只不過在舌頭上留下一個很小的傷口。綠色的血液從傷口裡流出來,這血液一沾在地上就發出滋滋的響聲化作一股惡臭黑煙,付陰匪趕緊把鼻子捂住說道,“這是屍液,都不要聞!”
付陰匪說是不要聞,但我們這又沒有防毒面具,就算用手捂著那惡臭還是鑽進了鼻子裡。眨眼間的功夫我就覺得自己四肢無力噁心想吐,就在這時厲無咎拿出兩顆藥丸塞進我嘴裡,拉著我就要往外跑。
“快走,這舌頭我們對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