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道,“不是我爺爺,是以前住在我家的一個叔叔。”
“叔叔?”張國才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道,“也對,你家就是幹這個的,肯定來往的朋友也是圈子裡的。不過你這叔叔可不得了啊,教了你一身的好本事。”
我笑了笑沒答話,腦海裡卻是浮現了一個男人的畫面。在我記憶中的確是有個叫辰東的年青男人好像和我爸一般年紀,在我小的時候曾經在我家借住過一兩年。奇怪的是我雖然有時候會在夢裡夢見他,但每次醒來我都會忘記他到底長什麼樣子,始終都只有一個模糊的整體印象。
當時老爺子還沒有從夷陽鎮一線退下來,時不時地從外地回來就會講講他遇到的各種怪事,有時候還會帶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我爸是個只看《周易》的書呆子,從來都是老爺子說什麼他就聽什麼,沒有自己的主見。倒是這個叫辰東的叔叔每次都能和老爺子說得有來有回,還有好幾次因為什麼事情爭得臉紅脖子粗的。
我現在會的這點兒皮毛知識,也多虧那個時候辰東叔叔總帶我玩所以才學了些。
“想什麼呢?”坐我對面的付陰匪用筷子敲了敲門鐵盤,一邊咀嚼一邊安排道,“老張,這下午的會我們倆就不參與了吧。這昨晚我本來就沒睡好,再說晚上我們還有事要辦。”
張國才一聽樂了,“多新鮮啊,又不是我非拉著你們來開會的,是你自己說對這事兒感興趣。不過下午的會你們不參與也好,太血腥了。早上是理論研討,下午估計我們就要跟著專家組去太平間看屍體找線索。我那幾個同事的屍體樣子可都不好看,到時候嚇著你們就不好了。”
有了張國才准假,午飯一吃完付陰匪就讓我回宿舍帶齊傢伙事兒跟著他出去辦事。
和昨晚去的五味館那一條街不同,這一次付陰匪帶我去的是普華鎮正兒八經倒騰古董的地方,叫寶來街。
寶來街和燕京的潘家園兒沒法比,但這熱鬧程度卻也比得上夷陽鎮了。跟著付陰匪在這條街上東看看西瞧瞧,一開始我還有點興趣,到後來發現這地攤上幾乎全都是贗品後,我也就失去了耐心,忍不住在後面開口問道,“付哥,我們來這裡幹什麼啊,這裡也沒什麼好東西啊。”
付陰匪揹著手走前面老神自在說道,“今天會上那鐵鐧你也仔細看過了,說得大體上都沒錯,但就是忽略了鐵鐧鐧節上的經文。我問你,你覺得能用那鐵鐧驅鬼的人,會不會是邪修?”
“這……應該不是吧。邪修哪裡還想著驅鬼啊,他不抓鬼回來自己用那就不錯了。”
“那我再問你,這麼好的法器,為什麼偏偏就出現在那些專家的手裡被人遺棄呢?”
好的法器對於法師來說無異於左膀右臂,的確如付陰匪所說,如果那鐵鐧真的那麼精妙,那擁有它的道士就是死也不會把它讓給那些專家啊,除非……他真的死了。
想通這一節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我本以為這4·11案件是最近才出的事,而我和付陰匪也是這些專家第一次請來的外援。但現在看來這4·11背後的邪修不僅能傷害到普通人,連擁有那種鐵鐧的道士也能弄死?
“怎麼不說話了,怕了?”
我苦著一張臉說道,“付哥你這不廢話嘛,合著我們千里迢迢跑過來可能是送人頭的,換誰誰不怕啊。要我說乾脆這事兒我們就別管了吧,拉著老張一起回夷陽鎮,反正還有那些專家頂著呢。”
付陰匪瞥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怕是忘了一切的怪事都是從夷陽鎮蘆葦盪開始的,不能把藏在普華鎮的邪修給揪出來,那我們回夷陽鎮那也是死路一條。”
說話間付陰匪突然在一個地攤前停下腳步,目光落到了地攤上的一尊彌勒佛像上。
“老闆,這佛像怎麼賣?”
正蹲在馬路牙子上的老闆抬頭看了付陰匪一眼,吐著煙說道,“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