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東三花會,一個靠賭博和放水混起來的幫派。三花會一共有五個老大,這五個老大手下具體有多少混混就不知道了。這一片街區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夷陽鎮所謂的紅燈區,裡面烏煙瘴氣的不說就連警察都很少進去。
蔣文文怎麼會和三花會扯上關係?
麵包車在一家麻將館的外面停下,小黃毛做了個手勢示意我跟上,帶著我從幾個麻將桌裡穿過,隨後開啟一個通往地下室的鐵門把我帶到了一個地下賭場。
可能是時間太早的緣故,地下賭場裡一個賭徒都沒有,而是幾個穿著比較暴露的女人正拿著掃帚打掃衛生。
兩個身材和史泰龍差不多的大漢站在一個辦公室門口,小黃毛屁顛兒屁顛兒地跑過去敲了三下門,恭恭敬敬地在外面喊道,“毛哥,人我帶來了。”
“進來。”
小黃毛把門推開,示意我先進去。
地下賭場的辦公室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只不過這老大的品位不怎麼樣,辦公室沒有做精裝修不說,就連沙發也是那種很老氣的沙發,搞得挺氣派的一個辦公室最後呈現出來的效果就和港片的感覺一樣,相當具有年代感。
毛哥是一個三十歲出頭戴著墨鏡的年輕人,他脖子上掛著一根指頭粗的金鍊子,在這空調房裡穿著花襯衫和修身白色長褲,這搭配怎麼看怎麼像是才從三亞度假回來。
坐在沙發上的毛哥把墨鏡取下來丟桌子上,一邊看我一邊點燃一根菸,用力抽了一口又吐出煙後才緩緩開口道,“我叫毛鑫,道上的人都叫我一聲毛哥。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叫你來嗎?”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毛鑫頭一偏,辦公室裡的另一個門開啟,一身白色OL制服裝的蔣文文被人從門裡推了出來。
“這是你的老同學蔣文文吧?她老公在我們賭場欠了三十萬,昨晚她又跑到我們賭場來鬧事,把我的客人都給嚇走了。”
我抬頭看向蔣文文,蔣文文咬著嘴唇低下頭小聲地說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此時的蔣文文無疑是最無助的時候,但是……你的老公欠了錢幹嘛把我供出來!
老實說如果蔣文文遇到其他困難第一時間想到我,我這心裡肯定還是感動的。畢竟一個女人在最無助的時候能夠想起你來,說明你在她的心裡還是有一定位置的。
但問題是眼前的這個困難顯然不是蔣文文的困難,而是她老公的困難啊!
蔣文文梨花帶雨的模樣讓我心軟了,我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想怎麼樣?”
毛鑫抽了抽鼻子說道,“聽說你會鑑寶?剛好我昨天拿了幾個寶貝,你幫我看看?”
毛鑫把桌上的一塊黑布扯開,我這才看清楚桌上原來是放了一個木盤的,而木盤中間放著一個和石頭一樣的東西,只有巴掌大小。
看著這石頭的第一眼我的心就揪了起來,不是因為我看不出這桌上玩意兒的真假,而是因為這木盤裡的石頭我見過,就是之前在公交車上那三個騙子用的那個破石頭!
就在我驚疑不定的時候,又有三個人從辦公室外面走了進來,可不就是之前在公交車上行騙的那三個?
毛鑫似笑非笑地說道,“兄弟,看來你和我們三花會有緣啊。我這三個兄弟你眼熟吧?他們前段時間出去幹活結果被鷹啄了眼睛,損失了好幾千塊。偷我兄弟錢的那個小妞你應該也認識吧?”
我心裡真的是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這他媽的都什麼和什麼啊,蔣文文賴上我的不說,怎麼這三個傢伙也是三花會的?真的是冤家路窄?
越是這種時候我就越是要鎮定,我深吸一口氣拿起木盤裡的東西放在手心裡把玩,淡淡地開口道,“石雕魚鷹,假的。”
“噢?假在哪裡?”
“工藝倒是不錯,就是仿的不怎麼走心。這東西應該是仿清乾隆時期的象牙染雕魚鷹,只不過真品是用的象牙,你們這用的是石頭。其次這魚鷹的眼睛周圍紋理不對。你們這石雕的魚鷹紋理是人工雕刻出來的,但真品的紋理是半雕半天然。最後,象牙染雕魚鷹是一個鼻菸壺,不僅僅是一個擺設。”
毛鑫鼓起了掌,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是有兩把刷子。那你再看看這個,是不是真的?”
毛鑫說話間就從兜裡隨手掏出一個物件擱桌上,可不就是我之前所說的象牙染雕魚鷹式鼻菸壺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