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跟上她,拽住她舞衣上的小鈴鐺說:“姐姐生得國色天香,萬不可被那壞男人騙了去。”
衛沛姿扯回小鈴鐺,揶揄她道:“你還沒長大呢,不算壞男人,頂多算個壞小孩。”
“姐姐莫要開玩笑,我是認真講與你聽,尤其記得比你大一歲的男子,定是要離他遠遠的才好。”
隋文見她不信,又補充說道:“姐姐就相信我這一次罷,文兒不對姐姐撒謊的。”
殿上,隨著樂手們開始啟奏,舞女們也圍好了隊形,正中間那一抹紅色正是換過舞衣的衛沛姿。隨著音樂,衛沛姿把臉從長袖中露出來,隋文趕緊去看司馬端。
司馬端正一門心思揣測司馬文是不是一直裝的畏縮,難道司馬文有奪儲之心?正想到這呢,又見司馬文驚恐的看著自己,讓司馬端更加摸不到頭腦,他這弟弟當真神秘莫測。
正要抬眼去看殿內的歌舞,司馬文一個箭步沖上來,邊說話邊給他倒酒:“六皇兄,可否給文兒講講,皇兄在宮外的趣事?”
坐在附近的太子正好聽見了,也端著酒壺走到司馬端案幾前,順手帶上司馬安。太子開口:“今日除夕,難得我們兄弟四人齊聚,今日父皇高興,你我兄弟之間更要不醉不歸。”聽罷,隋文大舒了一口氣。
沒讓司馬端對女主一見鐘情,也沒讓司馬端看出來衛將軍要把衛沛姿嫁於太子。那司馬端必然不能再次陷害太子了,太子多在位幾年,還能過幾年的安生日子。
司馬文扭頭去尋衛沛姿,正是舞曲的最後,衛沛姿謝幕後抬眼。隋文朝她咧嘴笑,衛沛姿沒做表情,轉頭就走。
待宴席散去,兄弟四人皆是酩酊大醉,全都被扶進附近宮殿安歇。
隋文在睡死之前心想:真是造孽啊,我才十二歲啊,這在古代就能往死裡灌酒了嘛?未成年保護法懂不懂啊!
永和八年。
清晨,神清氣爽,隋文起了個大早。趕在早膳前去尋淑妃,走近廊前,正見淑妃朝自己招手。
淑妃站起身緊了緊隋文的外袍,“昨日醉酒一夜,今晨怎得不披件氅,多冷啊。”隋文憨憨一笑,撒嬌道“太子殿下開心,我自是要奉陪的。因為怕母妃擔心,這不趕早來給母妃看看我呢。”
淑妃點了點隋文的額頭,“就會避重就輕耍滑頭,下次可不許飲酒了。今日初一,你外祖一家會進宮來看望本宮。”桌前沒有旁人,母子倆邊進食邊說話。
“好,文兒定會乖乖的。”
“這本宮倒是不擔心你,自一個月前,你大病一場,就好像突然換了個人。見人也不怯懦了,但是本宮還是更希望文兒能像從前一樣,文兒這身份,自是要小心為上。”
“母妃,文兒知曉了。”隋文斂下眼神,“讓母妃擔心了。”
隋文知道淑妃這是在教她藏拙呢,雖然皇帝正值壯年,但是書裡記載,變態男主殺了七皇兄以後,皇帝咳疾複發加上氣血攻心,撐不過半年就撒手人寰了。
淑妃是不知道書裡的走向的,但是在司馬文小時候開始就教她離那朝堂遠遠的,自是有大智慧在的。但是不懂為什麼淑妃從小將司馬文當皇子養,被發現這不就是欺君之罪嘛?
“母妃,文兒若是不想做那案板魚肉呢?”
“那文兒出府前更當謹言慎行,母妃會保護好文兒的。”淑妃眼皮都沒抬說道。
隋文詫異,淑妃的意思,即使自己想爭那位置,淑妃也會幫她。這倒是有趣,這在原書裡寥寥幾筆的娘倆,竟然還有這等勢力。
“母妃要如何幫文兒?”
“慎言,不是幫文兒,是保護文兒。本宮兄長,文兒舅舅是當朝翰林院秘書丞,官職雖不高,做個朝堂風向標還是可行的。朝堂上文官大多師承你外祖,文兒從前小,本宮自然不能替你做決定。既然文兒有不甘人後的心,本宮自然不能拖吾兒後腿。”
這可真是震驚住了隋文,怪不得從小做男兒養,外祖林家下了這麼大一盤棋,還猥瑣發育了這麼久都沒被發現。即使原書司馬文沒卷進朝堂,最後林家和司馬文也落得個全身而退,這林家可真是個大boss。
進可攻退可守的。這淑妃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面不改色的和自己女兒說這大逆不道的話。
果然還是讀書人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