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確實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機會。
就算自己在這裡殺了自己的兒子,等一會就會有幾個小混混走進來,雖說他這段時間的日子並不好過,但虎死威猶在,更何況他還沒死呢。
將罪名丟給他們,也由不得法官們不信,要知道,在外人看來,自己都是一個愛護兒子,保護家人的合法納稅人,雖然有那麼一些瑕疵,但這也這也是無足輕重的。
自己殺了自己兒子?這怎麼可能!
就算自己不解釋,其他人也會為自己說話,畢竟,自己這麼多年下來,人脈總還是有的,至於這個社會會相信這些常年作奸犯科的混混,還是相信他這一個失去了兒子的無助父親?
呵呵,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然而,小刀前端傳來的觸感卻讓自己呆愣了一秒,莫名的張開手,卻發現自己的手上根本沒有小刀,就像是個二愣子一樣,平白無故的做了這麼莫名其妙的動作。
但,別人不知道,自己這個躺在輪椅上的兒子卻不可能不懂。
這個時候,原本彷彿失去了靈魂的杜博文,整個身子以一種不自然的姿勢,站了起身,臉上的表情扭曲著。
是的,扭曲著,根本看不出來他是在笑,還是在哭,就像是小丑的面具一樣。
而在這個時候,消失了許久的聲音再一次的出現了。
“多麼令人感動的兒子,就算是知道了自己被父親所拋棄,被精神病困擾,但是在最後,卻也不忍心傷害自己的父親,寧願變成瘋子,躺在輪椅上,一動不動,迎接自己窒息的結局。”
“可是兒子是那麼想的,父親卻沒有,為了活下去,他將小刀架到了自己兒子的脖子上,準備將其歌喉,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為了活下去,而獻出自己的兒子的生命。”
這個聲音,在此刻,顯得格外的詭異。
“呵呵。”
杜博文在這一刻,或許已經無法用生命或者野獸來簡單的定義他現在的精神狀況,如果非要說的話,那便是一個不存在理智,不存在情緒的一隻人形生命。
也僅僅是人形生命而已,因為你無法在用理智來判斷,他下一秒會做什麼,就像現在一樣,他把自己丟棄在地上的小刀給撿了起來。
割掉了自己一半的左耳。
鮮血滴落了下來,但這鮮血很奇怪的,卻不像外面一樣,滲入石板之中,而是朝著門的位置緩緩流去,就像是有靈魂的生命一般。
杜玉華看著面前驚悚的一幕,不敢出生,生怕被自己的兒子發現,整個蜷縮在牆角上,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在幽暗的燈光之下,一刀一刀切割著自己的身體。
先是左耳,然後,又是鼻子。
奇怪的是,哪怕是割掉了這麼重要的兩個器官,杜博文臉上詭異的表情就好像完全沒有變化過一般,依然是似哭似笑的小丑的樣子。
杜玉華已經無法想像,一箇中年男人,捂著自己的嘴巴,這個時候,一直強撐著的他,也終於感覺到了精神的崩潰了。
剛才將小刀捅出去的那一刻,已經讓他喪失了所有的勇氣,在發現自己的小刀消失的那一刻開始,可以說,杜玉華的心態已經完全地炸裂了。
“不,不,不!!!”
看著杜博文彷彿還是不盡興,開始切割起自己手指的時候,杜玉華終於無法承受這如淵的恐懼,哪怕這個時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也無法掩飾這如潮的驚恐。
終於,他喊了出來。
也終於,他吸引了他兒子的注意,或者說,那個人性生命的注意。
踢踏踢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