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立仁今年三十八歲,正是身富力強的年紀,雖然出身貧寒,但卻善於溜鬚拍馬,故而得以從一介卑微兵丁脫穎而出,青雲直上攀上縣城都護營都護之位。
可能是小時候窮怕了,郝立仁養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在他心裡除了自己外,任何東西都可以出賣,包括良心。
最近一年一度的考評在即,被上頭分配了三百剿逆任務在身的他沒勇氣去找那些窮兇極惡的真正逆賊麻煩,只好把屠刀對準麾下的良善百姓。
殺良冒功這種事情早已不是特例,所以郝立仁做得心安理得。
只是他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為了幾百豬狗不如的貧賤百姓而找他麻煩。
更想不到這個麻煩,可能會葬送了他的性命。
……
「是誰,滾出來!」
「膽敢對郝將軍口出狂言,某家不撕了你的嘴!」
「誰啊,爺爺弄死你!」
未等郝立仁發怒,在座的偏將們就率先咋咋呼呼地發難了。
很快醉眼朦朧,臉紅脖子粗的偏將就發現了說話之人。
只見一個白衣少年正坐在大堂假山圍欄上,嘴裡叼著一根燃燒的捲紙,口鼻不時地噴吐煙霧,眼神幽邃滄桑,宛若濁世翩翩的貴公子。
「剛才就是你小子在咒罵郝將軍嗎?」
一個瘦小乾癟的偏將抽出刀子,搖搖晃晃地來到白衣少年面前,指著白衣少年怒罵道。
白衣少年對近在咫尺的刀尖視若無睹,吸盡最後一口捲菸,徐徐地吐出大簇煙霧,空幽地反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馬拉巴子,給老子死!」
偏將酒意上頭,哪裡還按捺得住,不由分說揮刀就砍。
周圍的娼妓和嫖客們見狀忍不住腎上激素飆射,無比期待接下來血肉橫飛的驚險場面。
白衣少年卻像嚇傻了一樣,眼看刀子就要砍到身上了,依舊一動不動。
噹!
千鈞一髮之際,一截闊劍橫空出世,險而又險地擋住了凌冽劈砍的刀刃。
「哇~」
偏將猶如觸電般尖叫一聲,手一抖,大刀就哐當落地。
周圍的吃瓜群眾這次如夢初醒,驚詫地看著白衣少年身前那個鬼魅般出現的魁梧壯漢。
「該死,茬子硬手,兄弟們抄傢伙幹了!」
看見方才那偏將正捂住手腕打滾慘嚎,郝立仁頓時就怒了。
在杏林縣這一畝三分地,他堪比土皇帝,連縣尊說話都沒他好使。
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沒的說,幹特麼的!
偏將們得令,一個個猙獰著臉,抽刀嗷嗷亂叫著衝了上去。
要說到對外,這群痞賊可謂是畏敵如虎,誰都敵不過,甭管是叛軍還是土匪,是個人都能欺負一下,但若是對麾下的良善百姓,那就沒得說,比豺狼虎豹都要兇悍。
看現在群情洶湧的架勢,不知情的還以為那白衣少年和魁梧壯漢與他們有殺父之仇。
魁梧壯漢不屑地嗤笑一聲,反手把闊劍釘入地面三尺,扭頭朝白衣少年囔囔道,「玉堂賢弟,這群酒囊飯袋讓為兄先過過癮,等會惡首再交給你處置。」
袁玉堂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做了個悉隨尊便的手勢。
燕赤霞頓時獰笑著左右拳交擊一下,宛如下山猛虎般衝了出去。
一個不知死活的偏將怒目圓睜地凜然一刀砍來,燕赤霞都不帶躲,徑直一拳轟了過去。
乒,乓!